房间很安静,张祁仁鞋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明显。
段倚梅见着张祁仁来了有些激动,嘴里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所以想着站起来,想抱抱这个好多天都没有好好看过一眼的张祁仁。
“别乱动!”这人怎么跟张祁学一样,一见着自己来了就爬起来动来动去的。
段倚梅停止了动作,但是眼睛像是粘在了张祁仁的身上一下。
看着他走向茶桌,熟练的泡茶,轻轻吹走茶叶,然后喝了一口茶水。
两个人在这近乎一刻钟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怎么到金陵来了。”
张祁仁的第一句不是问受伤的情况,也不问疼不疼,更不问这几天过得如何。第一句,是质问。
“因为想你。”
张祁仁放下茶杯,一步一步走到段倚梅的床前。低头,看着段倚梅背上的伤口。伸手,轻轻的触碰着伤口边缘。
“祁仁,疼。”
“我又不是不回北平。”张祁仁顿了顿。“刚才杜落微跟你说的话,我听了几句。她说的不错……”
“我说过的,我真的很喜欢,很爱你。”
张祁仁长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段倚梅,你就不怕我不喜欢你了吗?新鲜感过了就不喜欢了。”
怎么不怕呢?段倚梅嘴上不说话,但是眼睛里面却慢慢涌上来了些泪水。还好张祁仁看不见,只有点点头表示自己害怕。
“那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是我冲动了些没给你面子。”
“后来不见你,一则是我没什么和人道歉的习惯,怕见着你尴尬。二是马上回金陵,也不知道还能在北平呆多久。”
张祁仁感受到段倚梅翻身的动作,于是将手收了回去。
段倚梅有些吃力的坐起来,又忽而伸手紧紧的抱住张祁仁的腰际,整个脑袋全部都拥在了张祁仁的腹部。
“没关系的,祁仁。你以后不在北平,我也不在北平了。我只是想能够常常看见你,就够了。”
只要可以看见,可以说话。哪怕是争吵,哪怕是不愉快,甚至于打骂。都好过现在的样子。
张祁仁听着这话,慢慢把腰上的那双手解开。将怀里的人推出去。
“你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你就是我的生活啊!”
张祁仁蓦然觉得有些怀疑自己,两个人也算相处了一年多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他以为段倚梅思想可以足够独立,可是如今却说了这样的话。
“所以你是想着当只金丝雀吗?”
“我……”
“真的荒唐!”
张祁仁欲转身就走,懒得再说下去,可是手腕被身后的人紧紧扣住。
段倚梅是学戏的,往日里面对着自己柔弱撒娇模样,都快要让人忘了,他也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
张祁仁没办法,毕竟这人身上还有伤。
“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倚梅还是不肯松手,张祁仁也不想来硬的。只是如今他的手指像是扣进了自己手腕的血肉里面一样,有些疼。
“我想你今晚留下来陪我。”
还好,至少现在有嘴就说。
“我睡哪儿?”
“睡在我旁边,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