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张祁仁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喜欢上他,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和冲动。可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就像是扯开了他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逼得他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的不平等关系。
“沈公子,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
誓词已经选读结束了,惹得外面的小厮不得不再一次在门口催促“段老板,您好了么,该您上场了!”
隔着几间的房间,也能听得见外面觥筹交错,起坐喧哗的声音。后台的室内气氛却冷若冰霜,段倚梅也不想在同沈绩山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正是转身之际,一道声音想起。
“段倚梅,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声中带着可怜和痛惜。
段倚梅有些自嘲的想,自己本就是可怜的人。从小到大,无论谁怎么看,都会说这个人不像是会过上些好日子一样。
或许旁人说的对,自己同张祁仁本就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不切实际的想要靠拢,幻想着追上他罢了。
四幕拉开,粉墨登场。唱念做打不绝,水袖翩翩起舞。台下欢愉,无人在意这台上的绝代风姿绰约。
台上之人的心也不在这戏上,频频出错,词都错了好几句,幸也几乎无人在意。只是有几个铁杆子戏迷纳闷,这段老板今天怎么如此的不在状态。
眼中只有张少帅搂着娇妻细腰,言笑晏晏。频频向着众宾客敬酒,怎会有心思在戏上,又怎会不出错。想是平日要发作,可是今日这场子,怎么也不能发作的。
况且,张祁仁在这堂会之前,已经同赵皎仪结了一次西式的婚礼,今日这场,不过是所谓什么树立形象的把戏罢了。
段倚梅的眼光一直在张祁仁的身上,可惜张祁仁却从未回头看向台上。倒是身侧的赵皎仪注意到了段倚梅,仿佛看透了目光中的含义,扯了扯张祁仁的衣袖,张祁仁也俯下身来侧耳听着赵皎仪的耳语。
两人亲昵如斯,更像是有数针扎在了段倚梅的心上,明明结局是喜,段倚梅却也硬生生的憋着泪唱。
待到耳语后,张祁仁也转过头来向着台上看了一眼,段倚梅本能的迎上那目光,却看着那目光之中早已没有了两日前的秋水微波,潋滟星瞳。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