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与惊讶同时浮上了段倚梅的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就留下来吧,总归我也懒得开车送你回去了。”
懒得开车是借口,若是没有让段倚梅留下的心思,大可如同接他来时一样,随便找一个人就把他送回去。
吃完了饭后,张祁仁也同平时一样。要是在家又没有什么事情做的,就窝在书房里面看看书和报纸。
段倚梅又是第一次这里,自然也跟着张祁仁一起窝在了书房里面,随意的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一本书来看。
张祁仁看的书也多是些什么军事理论,中外名著之类的东西。而方才段倚梅随手拿的一本正是讲的中华的古典文学。
看着段倚梅看得有些认真,张祁仁见状也来了些趣味。
“不曾想段老板也是喜欢看书的。”
听后段倚梅亦是一愣。
“从前幼时家中请了教书的先生,学过些东西,也识得字。”
纷繁乱世,如今4万万人口,识得字的不过三五千万人。且能接触到书本的,也多是些受过精英教育的,张祁仁不由得有些好奇段倚梅的从前。
段倚梅看见了张祁仁眼中的狐疑,且自己对从前过去的事情早已不甚在意,也就对张祁仁说道。
“小时候家中也算是富裕,请过教书的先生,读过几年的书。”
“只是可惜战乱,家中人口走散,又多伤病,散尽了钱财。”
“而后凋零败落得太快,母亲为了我有口饭吃,就把我送去了戏班。”
“不过,到底多识得些字,念过些书,还是有些好处的。戏文里讲的故事,感触也要深些,比别人多理解些。”
“大抵师傅觉得我聪明,又只一个女儿,便将好多东西都教与了我......”
寥寥几句的言语,仿佛将段倚梅的前半生讲过。
明明苦痛又不幸的遭遇,段倚梅却带着和煦的笑意,像是讲述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一样。
张祁仁从前征战在外,也听得好些故事。可是身边之人亲身的经历,段倚梅还是头一个。
“所以那位叫做段常安的小姐,并不是你的亲妹妹。”
“嗯,她是老班主的女儿。但......我与常安,大抵就像是您同刘副官吧。”
或许当下这个时代可真是糟糕透了。军阀的割据,外国势力的入侵,还有不断的发生着内战。
经济萧条,鸦片肆虐,多少人买不起一口饭吃。年年的战争,人均的寿命不足以35岁。
十里洋场、歌舞升平、风花雪月这些东西向来是不属于从前的段倚梅的。这些形容词,用来形容的,只能是如同张祁仁这般生活于上流社会的人。
见此张祁仁转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