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冬日,此刻中原大战已经结束。
大雪在北平纷纷扬扬落下,外面数九寒天冰封千里,戏楼院内确是温暖如春,有惊才绝艳的戏曲之声。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入许。”台上玲珑绣线水袖起舞,衣袂蹁跹。唱得似乎窗外的冬日,霎时也成了春景。
“好!”这一声好字,叫的响亮,在座的皆是向出声处看去。
是一位长相俊朗,剑眉星目的男子,衣着一看就非等闲人家的,且身旁还有军官士兵簇拥。
“哎!那不是......张少帅吗?”
“是啊,方才还未注意,他怎么也来听戏了......”
“小心你说话,可别让他听着了,不然这脑袋别要了......”
“......”
台下一阵窸窸窣窣的私语声之后,便有人附和着张祁仁的叫好之声。
“你这官威挺大啊,好多人看着你。”
“刘副官,这可不是官威。人啊,长得好看,脸生来就是要给别人看的。你跟我不一样,长得比我丑,不懂这些罢了。”
刘副官无语。
北平不同于南方,在这北平地方,若是老百姓隔两日不听戏,心里就痒。
如今初来乍到,也需要入乡随俗,张祁仁虽是从前听过些戏曲,可也不大了解。不过来了北平,总还是要来戏园中看看。
且早就听闻段倚梅戏唱的是风华绝代,让人如醉如痴,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等会儿那台上的唱完了戏,你帮我把他叫过来。”
“你不会......”刘副官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
张祁仁嘴角抽了抽,很明显,这刘副官是觉着,张祁仁对这戏子有了兴趣。
呵呵,看来是最近对他太宽松了。久了不关注,母猪会上树。何况他刘副官。
“你若再乱想,这半年俸禄......”
“好嘞。”刘副官打断了张祁仁接下来要说的话,半年俸禄,这个数字可不小。
一曲毕了。待到段倚梅已经卸了脸上的油彩,来见张祁仁时,张祁仁还是有些惊讶,哪怕是从开始就已经料到了,台上风华绝代,戏迷万千,台下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眼前的人,站如亭亭玉树,行如风送落叶。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虽是男子却面相宛若好女。仿佛是靠着脸蛋儿吃饭的一个人。
张祁仁此刻却想,他若是一个公子哥儿,性情风流些,怕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的姑娘要遭殃。
不过,好像段倚梅的模样,莫名有些熟悉,总感觉从前是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想,又想不起来。
张祁仁思及此处,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张少帅。”这三个字在段倚梅口中说出来不咸不淡,犹如一潭平静的死水。
张祁仁回过神来,看向段倚梅,扯出笑脸。
“段老板请坐。”
“没想到段老板,卸下头面,这么好看。”
刘副官在一旁听了,看着段倚梅懵圈的模样,使劲儿了憋住笑,只想说,张祁仁这搭话的本领真是好。
“少帅过奖了,倒是少帅龙章凤姿,一表人才。”段倚梅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