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扶额:“苹果下课了,你怎么没来接她。”
沈淮哦了两声:“那我现在过来接你们。”
姜早听到你们两个字,突然有些别扭,想了想道:“算了,你先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吧,我和苹果在商场出口等你。”
沈淮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蹙眉看着这台娃娃机,框里的币早就用完了。
一旁瑟瑟发抖地员工上前问:“要不送您一个吧。”毕竟,刚刚这位先生付的钱,已经够买下这台娃娃机了...
话语落下,正对上沈淮阴霾的眼神,店员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
正在她打算尬笑两声往后退的时候,那人突然叹了口气。
“好,我要最里面那个,谢谢。”
店员:“...没事,我这就给您拿。”
他很少用恐怖来形容帅哥,但是这个帅哥做到了...
十分钟过后,姜早看着副驾驶上的娃娃,问:“这个你从哪里来的?”
沈淮调转方向盘的手微顿:“路上有人发的。”
姜早双手捧着娃娃,左右看了看:“和上次民政局那只一样哎。”
沈淮嘴角不着痕迹地轻勾。
小苹果闻言,朝前伸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姜早侧头,就要把手里的娃娃递过去。一只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无奈道:“给你的,你别给她,给她就要不回来了。”
姜早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放回膝盖,有些怔神的看着手里的玩偶。
小苹果撅起嘴巴:“哥哥是小气鬼!哥哥是小气鬼!”
沈淮冷冰冰的眸子扫过去:“家里这么多玩具还不够你玩?”
小苹果顿时禁声,只敢偏头对着窗户小声说话。
“去哪?”沈淮侧头问。
姜早道:“先送我回去吧,车上的导航应该有这个地址。”
沈淮点头:“嗯。”
车辆开始行驶,小苹果扒拉着前座椅,探头道:“咦,妈妈说你们已经偷偷结婚了,哥哥和姜姜老师怎么不住在一起?结婚的大人不都是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吗?”
车里空气凝固的像冰,回答小苹果的只有外面清脆的雨声。
小苹果缩回后面,撕开袋子里的一包薯片,张嘴开始吃。
大人怎么到晚上都不喜欢说话。
薯片还是原味的好吃。
她舔了舔手指上的薯片屑。
美味!
正拎着公务包往外走的四十五岁机构老板,眯着眼睛看那敞开车窗里的人。
“这人...怎么...”他摸了摸下巴,“怎么这么像姜老师啊?”
他举着伞走到摩托车前,掏出雨披披在身上,用纸巾擦了擦车上的水,眼神还停留在那车尾巴上。
等到看清那车标是迈巴赫,他才收回母刚,才碎碎念着坐上座椅:“嘶,不可能是姜老师。”
...
下车的时候,姜早接过沈淮递来的雨伞,指尖无意的触碰,让两人的目光措不及防的对上。
姜早往上捏了捏,轻轻道:“谢谢。”
沈淮点头:“路上小心。”
直到车离开,姜早仍站在原地,伞下的她,愣神地看着手里的娃娃。
她有点糊涂了,竟然有一刻觉得沈淮喜欢上了自己。
恍惚后,又自责自己的自作多情,明明他也说了,是路上有人发,随便接的。
夜晚总是安静的,让人忍不住在安静的世界中多几分不真切的遐想。
姜早苦涩一笑,手里的娃娃却抱得很紧。
在无人注意中,一道身影从路灯后走出来,路灯下的影子越来越长,伴随着一阵脚踩水坑的脚步声。
姜早正往小区门口去,看着地上的影子,她一开始没注意,直到那影子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往旁看了一眼,随即浑身一震。
“好久不见啊,早早。”迟言懒散的开口。
他没有撑伞,眼中腥红,却是在笑,浑身湿透着朝她逼近。
“你怎么在这里? ”姜早蹙眉,边说边往后退。
“当然是想你了啊,早早,我忘不掉你。今天这个娃娃真可爱,是车里的那个男人送你的吗?”迟言笑着,一步步往前走。
“你这个疯子。”姜早背身打算跑,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姜早惊恐的回眸。
迟言借着力气,将她拽进怀里,搂住她的腰,懒散道:“早早,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姜早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他的束缚,只能将手抵在他胸前:“你到底要做什么!”
迟言轻笑了一声,只是在这个雨夜里,这声笑变得有些古怪,他语气慢慢道:“早早,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整整四个小时!结果居然看到一个男人送你回来,你的心变得可真快,是不是干你们这行的心都变得这么快啊。”
他凑近姜早的耳边:“早早,可我的信还在你这里,你也看看我好不好,我比他有钱,我能给你更多。”
姜早趁着这个间隙,猛地推开他,跑到路边捡起一个砖对着他。
“你别过来!”她手抖的不像话,浑身冰的打颤。
迟言像是浑然不觉,嘴角仍带着笑意:“早早,你要怎么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我是真的爱你。上次你把我送进去的事,我可以全部忘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啪嗒,一块砖落到他脚边。
他低头,看着水滩里碎掉的砖,笑了。
“你想打我?”迟言站在原地,冷笑,“姜早,你以为你是谁?你值得我为你磨这么久吗?我现在跟你求复合,完全是因为我顾及你的自尊心。”
他讥讽着走近:“我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你现在负面新闻缠身,你原来的追求者都对你避而远之,你早就没有任何自尊了不是吗?你可以低声下气地跟别人乞怜,不如跟了我?只有我会惯着你,会哄着你。”
姜早一步步往后退,她不敢跑,怕他直接追过来。
“别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迟言轻笑,脚步未停:“早早,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的自尊心那么强,怎么愿意在你的小区因为这种事出名呢?”
被戳中的心事,姜早浑身泛凉,比起这些,她确实更在意自己的自尊。
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咽喉。
恰在此时,一道刹车声响起。
迟言侧头,拿手挡了挡那车灯的光。
沈淮一袭黑衣下车,肃冷的开口:“过来。”
姜早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趁着迟言晃神,三步跑到沈淮身边。
迟言脚步停下来,脸上挂着的笑意总算垮下来:“你惹我生气了,早早。”
沈淮上前一步,将姜早挡在身后:“你是谁?”
他的眼神只是扫下打量了他一眼,充满不满与不屑。
迟言被惹恼了,他从来没见到有人对他用过这种眼神,一种上位者堵下位者的眼神!他什么时候被这么看过。
他拾起地上刚刚碎掉的砖块,笑着朝他扔过去:“是你爷爷。”
飞跃的弧线,直冲沈淮而来。
沈淮淡定的扫了一眼,伸手刚好抓住飞来的砖,在对面那道惊恐的目光中,反扔了回去。
迟言被砖块打中,倒在了地上。
沈淮睨了他一眼,冷冷道:“准确度一般。”
姜早被眼前着一幕吓到,慌张道:“他没事吧?”
沈淮黑眸中闪过不悦:“你关心他?”
姜早嗓子发干:“不是,我是怕这件事牵连到你。”
沈淮像是毫不在乎:“我不怕被牵连。”
姜早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沈淮攥住她的手腕,道:“放心,我刚刚已经报过警了,这边有监控,我们这算正当防卫。”
见姜早松了口气,他才慢慢放开手。
车灯的光笼罩下,姜早错愕的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血迹,她的视线慌张落下,抓起沈淮的右手。
上面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往外冒着血。
沈淮握住手,往回缩:“没事,一点小伤。”
“怎么出血了。”她低声喃喃。
沈淮低眸,正撞入她含水的眸子里。
身体渐渐发软,她往前走了一步,靠在沈淮的胸口,姜早带着哭腔重复了一声:“怎么出血了,沈淮。”
沈淮身体僵了僵。
雨声越来越大,大到可以掩盖姜早的哭声。
沈淮将手伸到她背后,在空中停滞了一会,才慢慢落下。
“好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