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爱自己—”
杰森停住了,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他没有办法再接着说下去,在爱这个词出来的时候,他就意识这是一个谎言。
杰森陶德不爱自己。
和刚才那种笃定的叙述不一样,他对自己说的话空虚无力,落不到实处。
人不爱自己本身听起来像是什么新型冷笑话,他得找点证据挽回一下,可新的问题接着出现,本来细小的缺口被一拳凿出更大的洞。
杰森突然发觉他不会爱自己,甚至不是方式出问题而是能力的缺失。
这就有些让人有些失落和迷茫了。
他半撑住自己的脸,掌心的热量让僵硬的脸恢复了些温度,红头罩眼神开始放空。
他已经忘记爱自己是什么感受了,幼年时候的记忆模糊不清,或许有过那种只考虑自己,那种想玩什么玩具就玩什么,好像是在爱自己的时刻。
稍微长大点时候就要忙着躲避威利斯的拳头,照顾落入下风的凯瑟琳和如何在家里安全翻出吃的填饱肚子,很快凯瑟琳成了他的全部,再到后来在街头讨生活,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考虑这个。
可能生存就是这样让人疲惫,爱自己这块已经完全的落入空白。
就算是布鲁斯也从来没有教过他怎么去完成这件事情。
杰森不禁想到是不是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别人都很自然的学会运用,而麻瓜的他停在原地。
房间里只有他,机械钟表的声响和呼吸声清晰的可怕。
杰森想要睡觉了,他担心自己再想下去会陷入沮丧,那些刺伤人的话又从心里冒出来。
【你说?我是为什么才复活的?】
【就这样每天都干这种没有用的事情吗?】
他不想听类似的话,这些自己对自己的攻击质疑,更让人心碎难过。
杰森钻进了他的床,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舒适和温暖治疗着他,但是诡异的难过感觉没有消失,于是他逃避的把这些情绪归结于受伤。
我受伤了。
睡一觉等伤好了就不会在想了。
青年得到了答案,终于允许自己陷入放松的睡眠。
杰森感觉自己睡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做怪异的梦,往嘴里不停塞一些没味道的点心,可吃到一半发觉上面带着一个个别针。
他看着朝着自己的针尖却接着把它们吃下去。
腹部在隐隐作痛,或许是疼,这是梦里,杰森感觉的不是很清晰,他猜那些针正在刺伤他的胃和肠。
有什么人过来问怎么了,是否要去医院取出,可梦里的他什么也没说,明知道针会刺破肚子却依旧不肯动作。
一种微妙的放纵。
好像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改变现状。
杰森在这种平静的放纵中醒了,还能记得那种等待针尖破膛而出的期待,他安静摸了摸腹部淤青,很明显这是痛觉的源头。
青年无所谓的想,真是个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