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抱着竖琴,弹奏时它会回忆起泰拉的岁月,一位身着红裙的吟游诗人赤脚走在潮湿的海岸。
泥土亲吻着它的裙摆,它颔首向大海献上柔媚的歌。
岬角边海浪翻涌的声响,那簇簇欢快而热烈的浪花正在为它的演奏起舞。
在秘海之上,隐晦不明的天空中一束白光猛烈地刺开云幕,如同一道惊雷落在无边无际地深海中,化身为无数细小发光的鳞鱼。
它们顺着海潮涌动,凝聚成一团庞大的光束,银白色的巨兽从潮中诞生,乘着海浪掀起的高潮对天幕发起了嘶吼。
一时之间,天地震动。银河仿佛被怪物冲破,天幕落下无数碎片。
尼薇睁开眼,入目是熟悉而冰冷的桌面,她问到一股甜腻的气味,像是奶油蛋糕。
“我说过,实验室不要吃东西。”
斯卡蒂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一块切片草莓蛋糕,无辜的唇角边还沾着一点白色奶油,像呆萌的小动物般眨了眨眼。
“这是桀诺爷爷给的。”
“......我睡了多久?”
“三天,名义上是医学协会的礼物。你睡得太沉,我只好吃掉了。”
“医生没有甜食成瘾的习惯。”尼薇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医学协会不可能送这样的礼物,她一开始就知道。
斯卡蒂默默将草莓塞进嘴里,鲜甜的红色汁液在口腔流动,说道:“我们该出发了。”
“我在梦里见到了你所说的故乡。”
尼薇伸出手向远方招去,她睡意残留的双眼半眯着透过镜片似乎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喜欢吗?我编织的梦。”斯卡蒂浅笑着,它微微歪着头,望向尼薇。
“嗯,睡得很舒服。就像胎儿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很温暖...”
斯卡蒂喜欢这个形容,海对它们而言就是母亲般的存在,那是它们永远可以归依的地方。
如此说来,它一直在寻找的,是它的母亲。
“对另一些人而言,我的演奏或许是一场噩梦。”
斯卡蒂咽下最后一小块蛋糕,舔干净嘴唇上残留的部分,便从椅子上跃下。
米提诺在门口等候多时,他无聊地摆弄着卷毛,将它们拉直而后任他们卷曲。空气如此干燥,它们卷曲的弧度愈发厉害。
早春的夜间水汽浮动,伴随着斯卡蒂的安眠曲,他睡得很香。
然而,什么时候才会降下第一场春雨。米提诺垂下手,仰望着这片灰青色的天空。
不太好的天气。
尼薇没有穿平时的黑色大褂,换了一身赭色外套带着兜帽,显得更为随和。
“认识我的人不多,只要把头发遮住就行。”
流星街的人们听闻黑医女宿,知道她有一头标志性的银发,却大多没有见过她本人。
她一边走着,一边把斯卡蒂的兜帽也扣上。
三区是灯红酒绿之地,最多的建筑就是小型旅馆和棚屋,这里养活了流星街一半的女人。
只要你踏入这片土地,无关乎性别都会有好客者拉你去他们的地盘逛逛,运气不好可能连妞都没泡到,就被扒光了钱财和衣服。
当然,他们喜欢挑生面孔下手。像摩柯次那样的老熟人,他们只会派出他喜欢的姑娘去拉拢。
鬼川的领地在三区显眼的位置,那是唯一一座高楼建筑,三层高楼彰显着主人的地位,透过一扇开启的窗户将整个领域尽收眼中。
他是一位绝对的领主,不断地扩张着他的领地。
与之相比,稍微逊色的是一座装修完善的场馆,外层贴满了粉色的砖块,淡粉色的圆顶上飘着妖娆的绸缎,仿佛能闻到玫瑰和香水的气味。
据闻这是三区的产业霸主,一直与鬼宿处于合作,互不妨碍的关系。
“说起来,你们还有渊源。”尼薇突然停在了这座粉色场馆前,面色略带思索,“这里的主人是基裘的姐姐。”
斯卡蒂短暂地错愕了一会儿,眼前的粉嫩实再和凶残的基裘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