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存在于世间的自然能量,只有少数者才能将其化为所用。
为了挑选适合的人才,猎人协会每一年都会举行猎人考试,合格者可以通过正规的渠道学习念力。
而在流星街这种地方,为了生存而觉醒念能力的人也不在少数,其中长老会则代表了流星街念能力者的顶层。
现在,玛奇要面对的就是其中之一。
瑞依死后,原本由其承载的反噬尽数归还到了修女身上,那些狂躁暴动的情绪将玛丽最后的理智压垮了。
玛丽抱住头颅尖叫着,眼前的世界全然已经被一团黑烟包裹,那一双腥红的眼睛睁开,对她露出了笑容。
“不要!”她像是在哀求像是在怨恨。
这个怪物!该死,为什么又被放出来了!
玛奇看着眼前癫狂的人,握住了放在腰身,那从去世的朋友那里拿回的娃娃,感受着里面传来暴动的力量。
瑞依的愿力和她在本质上有着不同,一直以来承受黑暗面的她,愿力本身就是毁灭。
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如果一直吸收着这些能量,瑞依迟早会彻底崩碎。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玛奇松开了一直攥紧的拳头。
逝者已去,她留不住。
她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回答,在修女彻底疯之前。
黑色的烟雾不断从玛丽周身冒出,那镶嵌着赎罪十字架的修女服上,逝者的鲜血如审判的锁链将她缠绕。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这是宿命。”
“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容器。”修女的眼里突然迸发出贪婪渴求的目光,“一个绝对包容,不会崩溃的灵魂。”
“如果不是被人毁了的话!”
“我就能一直活下去,活下去,找到下一个容器再活下去,永远!”
“原来你寻找的,是永生这种无趣的东西。”玛奇内心充满了悲哀,牺牲了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就是为了一个疯子的永生。
生命宛如流星,顺着命运的轨迹慢慢滑落,本该绽放的美丽却湮灭在无光的夜晚。
修女,简直罪大恶极。
“无趣?”玛丽冷笑着,她为此奋斗的目标被人轻易标上了无趣的标签,这群俗人又明白什么,还不是和她一样自以为是。
“玛奇,我教你最后一课。”
“这个世界上最有力的说服手段是实力,你以为现在的你可以战胜我吗?”
五指成爪,伴随着翻涌的念力,修女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飞速向玛奇袭来。
带着不详的气息,血腥味飘散开来。在阁楼梯口的斯卡蒂蹙眉,这个味道,它很熟悉。
修女的血有海的味道,只是很淡,更多的还是疯狂的气味。
“是同类吗?”米提诺的身体也感到了些微的共鸣。
斯卡蒂摇摇头,也许有关联,但并不是。
而在原处旁观的飞坦看着月色下浓浓的黑雾,忍不住望向身旁淡定的人,“不去帮忙真的没问题吗?”
尼薇倒是毫不着急,她把目光留在了远处,透过那抹月光回忆起了过去,“关键的东西,我已经让你交给斯卡蒂了。”
“你是说那个吊坠?”飞坦一副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她刚到流星街用念杀人的时候。”尼薇的语气平静,俩人的关系既不像朋友又不像仇敌,却十分熟悉。
“那个时候她还是有理智的,她把吊坠交给我,并告诉我她的身体里有一个恶魔,迟早她会疯掉。”
尼薇指着那团团黑雾,“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飞坦不解。
“她的家族是宗教家族,作为侍奉神明的一族,他们不得不摈弃许多人的劣根性。然而摒弃并非消失,他们只能做到包容或者封印,然后代代相传。”
“王权崛起后,只有玛丽一家活了下来,到后来她的父母把一切交给她后就自杀了,包括这个家族的黑暗。”
“自杀?”飞坦沉默了,这和他听闻的不一样。流星街的传说里都说修女是经历了家族没落,父母被视为xie教被普通人杀死,才流落到流星街的。
因此,修女平等地仇视着世界的一切,无论流星街还是外面的世界,她如此厌倦着。
“人的记忆总是习惯性地避开重创的部分。”
飞坦:“......”原来都是谣言。
“就像她现在这样,其实也只是因为忘记了过去的自己。”尼薇的目光从月色收回,“当她再次看到那个吊坠的时候,她会醒来。”
“既然如此,那时候你还要帮她收尸吗?”
尼薇奇怪地看了飞坦一眼,“当然,她现在就算苏醒也没用了,她要是能承受得起这份黑暗也不至于分裂成这样还需要个容器。”
月色被若有若无的乌云遮蔽,早春来临之前的夜风依旧冰冷刺骨,教堂里的孩子们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蜷缩着互相取暖。
曾经无数个夜里,玛奇也这样和瑞依躺在床上,在安息的时间里,将手臂挽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共享着生命的温暖。
玛奇伸出前臂拦住了那只打算掐住她喉咙的手,念力的碰撞让她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直接撞在门扉,咳出俩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