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床单,封闭的房间,检漏的仪器。身体的疼痛正在散去,意识逐渐回归。
透明的挂水瓶悬在支架上,飞坦睁开眼,手臂上一根细小的针管刺入血管,慢慢舒展开眉头。
对床的消瘦男人半躺在床上,望着忙活的护士突然伸出手将女人圈在怀里,不安分地动起手来。
女护士上衣微松的搭在肩上,她侧过脸对着男人的耳朵吹口暧昧的热气,笑道:“亲爱的别玩了。”
“我们晚上去新开的店里,我让你好好享受——”女人的手指从男人的胸口划到腹部慢慢往下,娇媚地轻笑一声。
男人果然收了手,放走了女护士,一脸遗憾地瞅向对床冷眼目视的藏蓝色短发男孩。
“唉,飞坦,你怎么就这个时候醒了,真是坏我好事。”
“怎么?难道要等你的惨叫吵醒我?”飞坦不屑道。
男人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僵,神色突然阴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孩子不懂成人的快乐。”
“等一下,你好像也是有过的吧。”他的话变得玩味起来,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飞坦因为挂水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样恶心的眼神!
飞坦扯下了针管,举起身旁的输液架就朝男人扔去,玻璃被砸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硝烟味混杂着刺激神经的消毒水气味,男人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脸颊,一摸鲜红印在掌心。
“阿——出血了。”
男人舔舐干净手掌,挑衅似的望向炸毛的男孩,“还是妮雪比较好,她的技术比你好多了。”
“滚!”
“哎呀哎呀,惹老师的小可爱生气了。”男人讪讪地摸着鼻尖,“还是先跑路吧。”
他抄起桌子上的不良杂志,封面印着不堪入目的姿势,像抱着至宝般蹦哒着去找了心心念念的人。
还一边唱着欢快的小调。
真是恶心!
床上的男孩垂下头,碎发遮掩了神情,他闭上眼重新躺回病床,喘了口气,压抑着身体的疼痛。
自从事情过去的这几年,他还是时常会做噩梦,每次他都想把那群家伙全部杀死,仇恨的火焰吞噬一切甚至不惜燃烧自己,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的力量觉醒了。
被栓了绳子的狗拼劲全身力气咬断了链子,头也不回的跑开了,最后病倒在逃亡的路上被人捡走了。
他觉醒了念,但是因为年纪过小,时常无法控制力量,火焰灼烧他的时候疼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脊骨。
“即便是在揍敌客,也鲜少有这样的天赋。”尼薇带走了他,并且尝试治疗因为提早开发念力而带来的后遗症。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住到了这间病房认识了剩下几人,那时候贝斯曼已经前往揍敌客,他是补缺的新人。
“正好他走了,来当我的学徒如何?”尼薇曾经这么问过他。
飞坦拒绝了,他不想成为学徒,因为他知道他和尼薇不一样。
他没有对于真理的追求,他唯一想知道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又或者生不如死。
他如实告诉了尼薇他的想法,没想到尼薇依旧乐意教导他所有的人体知识,只是如何痛苦这方面他需要自己研究。
有时候,尼薇看着他割破自己手臂做实验的样子会说,“你有点像贝斯曼,又有点像摩柯次。”
摩柯次,飞坦知道,是天天坐在他对床和女护士腻腻歪歪的色男人。
他们经常晚上偷偷溜出实验室去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飞坦本以为是这样,直到有一次白天,摩柯次突然犯病让女护士抽打他。
同病房的中年大叔比约向他解释,摩柯次因为过去常年被虐待觉醒了丧失痛感的能力。
对过去的摩柯次来说,疼痛就是一天的全部,以至于后来他丧失这种感觉后开始对生命和生存产生怀疑。
直到他遇见了命定似的另一半,妮雪是尼薇用作辅助的强化感知能力者,她能够强化人的一切感知。
俩个人一拍即合,开始了成年人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