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敲响,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她放下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艰难地起了身,问她“有什么事吗?”
她笑眯眯道“迟先生让我看着您把粥吃完。”
我揉着太阳穴“我没胃口。”
“为了身体,多少吃点吧。”
我恼怒地捶床“迟暮安那个混蛋呢?”
“迟先生去工作了,随先生……”
我看老妇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耐道“怎么了?”
她叹了一口气“迟先生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就不要再去惹怒他了。”
“惹他?我可不敢惹她,是他惹得我。”
老妇人不语,站在那也不动。
我想一个人静静,只好一口气喝完了粥,老妇人才收拾好走了。
她走后,我悄悄地下床,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迟暮安这个沙比昨天晚上恨不得把我串成串儿。
我扶床而起,捂着腰缓慢移动到那扇白色的檀木门旁。
我慢慢转动门把手,但却打不开,我被锁在了这间卧室里。
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句迟暮安的声音。
“随遇,你是出不去这扇门的,我警告你别有什么歪心思。”
我汗毛一立,四处查看声音的来源。
“我在你后面。”
我转过身,发现落地窗上方一个摄像头正对着我。
走到摄像头下,抬头看它,它也低下头俯视我。
“随遇,我会时刻监视着你,你是逃不掉的。”
我气的拿起桌上的水杯,朝那个摄像头砸去,它掉落在地。
“你以为砸掉那个摄像头,我就不会看到你了吗?”
这个声音我不知道又是在哪儿传来的,环视整个房间都没有查到其他的摄像头。
我不停转身,大声道“迟暮安,你很闲吗,还专门监视我?”
“因为刚接手公司,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然早就把你抓回来了。”
我胡乱地抓挠头发“他妈简直是个疯子,神经病。”
“好了,别闹了,等我回家吧。”
我又拿起凳子砸向落地窗,但是窗户没有碎,我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这间卧室里,制造的噪音很大,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开门查看。
我气不过,又转到衣帽间,大部分都是迟暮安的衣服。还有一块儿区域是堆满的礼盒包装,那是迟暮安之前为我买的衣服。
我将他所有的衣服都踩在脚下,能撕的就撕,不能撕的就倒上水。
最后,我累倒在一堆衣服上。
我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这么气愤?
是因为迟暮安把我从自由的生活里带来,还是因为我对那件白月光事件耿耿于怀。
房门又被敲响了,老妇人打开门,对满地的狼藉并未诧异,只是继续做她分内的事情。
在她身后站了几个陌生面孔的下人,她一声令下,他们就开始忙碌了。
他们收拾了很久,卧室里已经干净了很多,但还是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
他们走了,又把我锁在了里面。
不知又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我抱住双腿坐在沙发上。
卧室里漆黑一片,自己仿佛被黑暗所吞噬,被恶鬼所缠身,我受不了也摆脱不了。
门又开了,光挤进门缝,一个身影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他打开灯的那一瞬间,我们都身处光明。
“把我们的卧室搞成这样,看来你还是精力旺盛。”
我没有回答他,由于忍受不了强烈的光线,我将脸埋进大臂里。
几声猫叫又吸引住了我,最终还是抬起头侧目去看。
发现迟暮安怀里抱的平安已经长大了不少,身上的花纹清晰可见,毛发光滑发亮。
“出来吃饭。”
两个高大的黑衣人将我从卧室架到餐厅,我像一个傀儡娃娃任人摆放,我的位置紧挨着迟暮安。
他为我夹菜,我只是拿着筷子,但却没有动的欲望。
他见我餐盘里的菜没有动,他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随遇,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不想理他,垂眸看着洁白的桌布。
“随遇,到底为什么要和我怄气?”
他抬起我的脸,盛怒地询问我。
我锤他的小臂,他的手也从我下巴处滑下。
他攥着自己的小臂,怒不可遏“随遇,你感觉我现在脾气好了?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
“吃饭!”
他见我还是不动筷子,捏起我的脸把菜硬塞进我嘴里。
我给吐了出来,没吐在桌子上,吐到他身上。
他把我的脸甩开了,将菜扔到桌子上。
“呵,我现在把你带回来,多少个人伺候着你,你他妈到底哪里不满足?”
我大力拍着桌子,大声道“你现在把我带回来,用不了多久,也会把我赶出去,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心里却好受多了。
我的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嚣张的气焰,瞬间萎靡在原地。
他扶额喃喃道“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呢?”
我目睹他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到纠结再到最后的无奈。
“迟暮安,放我离开吧,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归宿。”
他咬牙切齿道“不可能。”
说罢,拉着我朝外走去。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步子急促,声音冷沉“去医院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