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银清沙也被月江晚带了来。关于师妹担心不落被入魔的小师侄伤到,他负责当和事佬,从早调节给解释清楚。
桃夭断崖的洒扫弟子见掌门归来,热情相迎,“掌门你可算回来了。方才有一人手臂插满箭宇,我想询问情况,结果他似是误会我要伤他躲树林里。我瞧着他那伤拖不得,要不掌门你去看看。”
“我知道了。你带两位去客院休息。”月江晚教弟子第一课,教的便是医者仁心,因此桃夭许多弟子都是路边救回来的。
果真如洒扫弟子所说,树林间有一位面容清秀的红发少年重伤,不止是满手臂都是箭宇,肩上腿上也有零星几支。
红发少年大约是痛得厉害,已然昏过去。
“倒是个漂亮孩子。”少年自己走不了路又伤在手臂,月江晚只能将他揽腰抱起,顺滑的红色丝发有意无意地蹭过他肩头微微垂下。
一路被抱回桃夭断崖,直至拔箭清创才哼哼唧唧疼醒,“乖,忍一下就好。” 箭口太多,有的深已入骨,一根一根拔除并非容易的事,月江晚在尽量轻柔地上药。
半抱在怀,见红发少年眼都睁不开,血止不住从唇齿间溢流,大片渲染着衣衫,甚至连带自己衣袍也沾染着大滩血色。
柔顺丝滑的红发衬得他面色更甚惨白,整个人虚弱不堪,静静地窝在自己怀里昏睡。
月江晚竟鬼使神差抚摸他脸颊,指尖轻轻划过少年一缕发丝,“别怕,我会医好你的。”
迷迷糊糊睡了几天,燎烟睁眼发觉自己在一间陌生屋间里,侧眸看了看全部拔出包扎好的手臂,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救了。
等等,是手臂不是翅膀。
能化人形了。
“醒了。”月江晚每日来替他换药,进屋便见他已经睁开眼坐起,刚落座到床榻前想帮他诊脉。
倒是没想到,红发少年忽的扑进自己怀里,紧搂着自己脖子,呼吸急促略显哭意,身体微微颤抖似是受了巨大委屈。
月江晚对他的举动有些吃惊,但仍是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有肉包子要不要吃点?”
燎烟点点头,很快,桃夭弟子就把肉包子送了过来,他习惯性扒开包子皮把肉馅挑出来吃。
包子只吃肉不吃皮,月江晚轻皱眉眼,不禁联想到许奉雪养的那只不会飞的小鸟。
试探着吩咐自家弟子,“去抓一条鱼,配了酸橙汁水做成鱼脍送过来。”
燎烟偏过头看着月江晚,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一条鱼不够,我好饿的。”
月江晚约摸猜想着,多半不会错了,所幸吩咐弟子,“多抓些鱼备着,再去买些鱼苗回来养着。”
弟子虽不明所以,但是掌门所说自有道理,他便唯诺应下,去抓了断崖池塘内的鱼,然后去采买鱼苗。
见燎烟低头认真抠包子馅,月江晚为了验证最后一个猜想,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可以告诉我,你的伤是谁弄的嘛?”
不凑巧,银清沙路过他屋前,“月师兄,你怎么突然让弟子采买那么多鱼苗啊。鱼肉刺多,你不是鲜少吃嘛?”
燎烟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警觉起来,指着她对月江晚说,“是她伤的。”
银清沙刺了主人一剑,燎烟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从月江晚的药箱里抽了一把剜腐肉的匕首,就冲上前替主人出气。
不死鸟的异兽能力属飞行与凤火,人形更比兽形灵巧,匕首割过裙摆随风自燃。
“啊!”银清沙下意识躲闪,反而割到后背,凤火迅速烧到了她头发,“忘恩无义的家伙,亏月师兄还救了你。”
念诀催动灵力,剑术化重影反击。
“青莲弟子无端伤人,他已然身负重伤,便是向你这位掌门寻仇也是有理的。”月江晚出手了,却不是帮同门师妹,而是格挡剑影术。
将燎烟护到自己身后,“清沙你莫要步你兄长后尘。”
坐在庭院里喝茶的行不落仅是冷眼旁观,半晌,唇齿轻启,“叫什么名字?”
燎烟与他也没有半分好言好语,闷哼一声,“心中患魇却要弟子死后替你背负莫须有骂名,你这伪君子也该死。”
行不落冷笑一声,“我从未说过雀浅山谷收过魔徒,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你这红毛小孩一声伪君子,我当不起。”
仙门大会的确赞美不落谷主是弑魔正道,行不落不曾承认此话。
也确实做到将撒播谣言的月河城主打脸扇巴掌,即便是同门师兄银清酒害他弟子,一视同仁不留情面逼其废除灵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燎烟无言辩驳。
行不落似笑非笑继续说着,“既然你这红毛小孩不辩驳,我当你是认了栽赃陷害我名声的罪,是不是该让你磕头赔罪?”
尽管吃了瘪,燎烟依然傲气十足,不肯低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磕头赔罪休想。”
“噗嗤~”月江晚在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好啦好啦,不落你别逗他了,他伤没好不易情绪波动。”
看热闹的月江晚笑得合不拢嘴,这才回神想起一件重要之事,“方才不落问的第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把名字告诉我们吧。”
“我叫燎烟,凤火燎原狼烟万里的那个燎烟。”
面对月江晚询问,燎烟全然不惧另外两者眼色,自豪阐述壮举,借此来自我介绍。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皆是惊讶。
“你说你叫燎烟?”两年多前,魔罗右使闯进雀浅山谷找的便是燎烟,月江晚问出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