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槿站在原地定住,手上的纸像火烧的焰苗,灼得他全身颤抖起来,颤声问道:”她在哪?“
”刑部主事带来的信。“李深泪流了下来,回答。
刑部?!李子槿一把抓皱了纸张,转过身朝营门走去,颤抖地粗声命令“备马!”
走了几步,复又改了命令:“备马车,将那主事带上。”
刑部主事现站在虎威营门口朝里张望,远远看到虎威大将军与副将一起脸色铁青快步走出,心生疑惑,怎么大将军也出来了?两人经过他时都是一眼都没看一句话也不说,随后有一士兵跩住他拖行了几步扔进了一个马车里,马车昏暗,但已经坐好了一个人,看不清脸,却觉得他似乎穿戴了军甲,寒气逼人,车厢里迷漫着一股杀气。
不知是虎威大将军李子槿还是副将李深。
一会外面有人甩动马鞭,马车启动。
马车里那人开口说话了,语气强掩镇定,仍有少许颤抖。
“怎么回事?”
主事一听,这声音,这口气,不就是咱们的头上虎威大将军吗?心中又惊又恐又惑,赶紧将事情前因后果老老实实交待一遍,当然,省略了对郑云儿乱用私刑的细节,说完,后背已汗透,仍不敢大气喘,小心翼翼憋着气等对方回应。
对方什么都没说,但他在寂静的车厢里听清将军两拳收紧,骨胳吱吱作响,气氛诡异,杀气重重,主事心提到口眼里,惴惴不安,一动不敢动,默默熬到了刑部门口。
主事与将军下了马车,马夫李深也下车跟进。
主事开道,李子槿走进刑部大牢,里面黑黑黝黝,潮湿昏暗,恶臭满天,还有鼠虫爬行,肮脏不堪,走道又长又黑,他每走一步都心往下沉了一下,他害怕得不得了,战场杀敌都没这么害怕过,他之前在边关寻了多年,那句想问的你过得好不好现也不必再问了,因为他现在知道,她过得不好,非常不好!
主事停下了脚步,往旁边一指,说:“就是这间。”
然后马上去解了门链,顺势打开了门,李子槿抬腿弯腰走了进去。
里面默压压一片,似乎有还少人,但光线暗淡都看不清脸,里人见有官兵进来,都默默站起了身,挤在一起,不作声。
主事拿了蜡烛点上,光线清晰了些,李子槿才看清,里面肮脏不堪,有一盲眼老妇木站,一对中年夫妇伤痕累累,一个八九岁女娃抱紧了一个低着头,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蓬头散发遮了半张脸的年轻女子,他心颤抖,走近抬手想去抚去那女子的散发去看清她的脸,手快触到那女子的头发时,那女娃脸往女子怀里一钻,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女子连忙抱紧女娃,低声说了一句:
“不要过来,吓到孩子了。”
那声音,怔得李子槿眼泪都快掉下来,没错,是她!她现在又以这副模样在这种地方因这种事情与我重逢,心疼窒息!恨不得马上拥上去,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不要怕,我来了,你的子槿来了!
停滞了两秒,伸出的手还是撤了回来,身体又往回撤了几步,静站了会儿,最后还是转过身出了牢门,一边朝审事庭走去,一边吩咐:“把他们案卷拿来。”
主事连忙出去陪着办差,牢房里还站着李深,李深并未走近,只是对着郑云儿问:“云儿姑娘没事吧?”
郑云儿抬起头,露出了脏兮兮血迹斑斑的脸,苦涩一笑,回道:“没事,谢谢你们能来。”
李深泪上眼眶点点头,吩咐外面小吏:“找个大夫来,给他们看下伤。”
外面小吏马上得令去请人了,一会儿,大夫到了,主事也来了,主事说:“将军请叔婶过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