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墙设计用了不少心思,历经十几年风雨,看上去仍然和新的一样。
时橙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没看出来这房子哪里像炸过的样子。
她跟在江宴移身后,往里面走。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阴阳怪气道:“你家这房子质量不错,炸了以后还能修复得这么快,这么好。”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抬眸,就看见江宴移家的厨房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这里稍微用了一点点夸张的修辞手法,但唯有如此形容,才能充分体现时橙这一刻受到的震撼。
本该整洁如新的厨房,如今墙壁上挂着的全是某种构成不明的黑色物质。残破的厨房用具遍地都是,无处下脚。
灶台塌了一半,从不同位置的受损严重程度来推断,应该是做饭时爆发的某种事故,造成了这副局面。
时橙:“……”
她转身就走,毫无留恋,“多谢款待,我觉得我还是继续住家里比较好。”
江宴移伸手抓住她的后衣领,稍稍用力,把她捞回来,“来了还想走?”
“……”
莫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谁能想到啊!江宴移说自己家炸了,不是借口托词,而是事实!
对此,时橙只能说,“下次找个靠谱点的保姆阿姨,别光想着图便宜,好吗?”
做个饭都能把厨房炸了,这谁顶得住啊。
留用这个保姆,下次的受害者就保不齐是厨房还是人了。
以时橙的年纪,现在离开人世,尚在“英年早逝”的范畴里。
她还不想死。
“……”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保姆阿姨干的。
而是某位不愿意暴露姓名的江姓人士,以一己之力做到的?
见她真心实意地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江宴移也不逗她了,“放心,不会让你住这里的,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重出江湖。
还是以前那一本,熟悉的红皮封面,仿佛闪烁着正道之光。
江宴移专门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拿它?
时橙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以你现在的身家,什么法律还需要你亲自学?有想知道的,雇个律师不就好了?”
厨房的悲壮下场尚在眼前,她特意强调,“但还是那句话,找个靠谱点的律师,别光想着图便宜,好吗?”
保姆整垮厨房,尚且算是小事。
但若是碰上个张伟那样的律师,江宴移要面对的可能就是破产危机了。
搞不好,还得被抓进去。
黑粉固然可恶,死刑还是过于残忍。
时橙叹气,“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你不怕死,可别连累我。”
“你又在脑补什么了?”江宴移皱眉,“不是你说的吗?要一起看它,研究假夫妻一起住犯不犯法。”
把它带上,扔给时橙看,正好帮她消磨消磨时间。
省得她没事干,连对门的微信都加到手了。
时橙万万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一茬,“如果犯法,你就不和我住了吗?”
江宴移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如果犯法,那就不做假夫妻了。”
不做假夫妻,对应的意思不就是,改做真夫妻?
!!!!!
思绪像漏电又沾水的电线,一路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把时橙电到麻木。
试探!这一定是他的试探!
天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沦陷得这么深了吗?
竟然直接跳过恋爱,开始考虑结婚。
既然如此,江宴移,颤抖吧!
你的虐点马上就要来了!
时橙表面平静。
实则体内的两个小人儿疯狂叉腰大笑!
第一个小人儿对第二个小人儿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再坚持一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第二个小人儿抖抖身体,回答道:“你也是!我们都是好样的!一、二、三,给自己鼓个掌!噢耶!”
两个小人儿喋喋不休之际,突然生出变故,只听江宴移接着道:“开个玩笑。”
时橙的喜悦戛然而止:“……”
江宴移还说:“假夫妻一起住不可能犯法,所以我们还能继续做假夫妻。”
时橙体内的两个小人儿齐刷刷倒地不起。
——它们硬生生被江宴移气死了。
她耐着性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人说,说话不能大喘气,对身体不好。经年累月地养成习惯,老了以后容易得哮喘。”
???
谁信谁傻。
老了以后小心成为保健品的目标客户。
江宴移追问:“谁说的?”
时橙理直气壮,“我瞎说的。”
江宴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