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人带回来的捕快迅速答话,“回大人,确是这几人。”
商鹤宁见状,抢占先机道,“启禀大人,我们姐弟四人原本好好地在夜市摆摊,结果这家人莫名其妙冲进来,先是这孩子说肚子痛,这位妇人非说是吃了我家的烤串儿才腹痛的,我虽对自家烤串极有信心,但想着稚童无辜,不管如何先把孩子送去医馆,哪里知道那个男人跟发了疯似的直接把我推倒在地,我只觉得我的骨头都移位了一般疼痛。”
“知县大人!请您千万别责罚我这几个弟弟,他们是见我受辱实在受不了了才动的手,拳拳之心天地可鉴,便是任何人为了保护家人都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举动来啊!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他!”
商鹤宁手指一伸,直直指向跪在地上发抖的那个男人。
男人一听,整个人瘫软在地,颤颤巍巍地不停磕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干!”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在商鹤宁有理有据的控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无力。
俞则桉轻轻皱眉,在他边上的胡岩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大人,这就是上回跟您说的烤串儿摊的摊主。”
“我当然知道!”俞则桉冷哼一声,不但是烧烤摊的摊主,还是上回在西市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卖旧物的那个女人,一见他追问就立刻跑了。
“上回让你调查的事你调查好了吗?”
胡岩闭嘴了,啧,这段时间实在太忙......
俞则桉拍了拍惊堂木,“肃静!郭力,是你先动手推了这位娘子,是也不是?”
郭力支吾了许久,终于想到个好说辞,“知县老爷,我是见那个女人不知道要对我家孩子做什么,一下子急火攻心才推的她,可怜......呃......父母心,我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我的孩子啊!”他大概是想模仿商鹤宁的情绪渲染方式,奈何文化水平不够。
“商氏,此言可真?”
商鹤宁笃定道,“大人,当时我只是想把腹痛的男孩扶起来送去医馆,绝对没有什么不轨举动!昨晚在场的食客全都可以为我作证!”
三个孩子也迅速点头,“是的是的,我们也可以作证!”
俞则桉把目光看向吓傻了的那个小男孩,“小孩儿,这位姨有没有打你或是骂你?”
姨?商鹤宁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尽管小孩的父母一个劲扯着他不让他说话,可小孩看到威武的捕快和正义凛然的县令大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是撒谎的话,会被抓去坐牢的!这是娘从小到大教育他的!
“没有没有,姐姐没有打我,她把我扶起来,还问我哪里痛。但是......但是我不是个好孩子,我撒谎了,其实我根本没有肚子痛,是爹娘......是爹娘让我装的!”男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知县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把我关进大牢里好吗!”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及时坦白,本官便不罚你了,不过——”俞则桉横眉瞥向那对夫妇,两人瘫软成了一滩烂泥似的,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们俩蓄意诬告,还寻衅滋事、聚众斗殴......该当何罪?!”
那两人两股战战,郭力略懂些律法,要是真按这个判,打个三十大板都是轻的,三十板一下去,他不残疾也得褪一身皮......想到这,他抖如筛糠,脚边很快多了一滩黄色液体。
狗子离得最近,先是闻到了一股怪味,他捂着鼻子干呕了两口,“这人他拉□□子里了,好恶心哦!”
原本还严肃庄重的场合瞬间从四处传来“噗嗤”“噗嗤”的憋笑声。
俞则桉厌恶地让衙役把人带下去,“杖责五板,关押大牢五日,罚金三钱。拉下去吧!”
见自己不用挨那么多打,两人喜极而泣,不住磕头跪拜县令。
这会儿,场上还剩商鹤宁几个人,俞则桉见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商娘子,你为何还不走,还有何事?”
商鹤宁嘿嘿笑着,“大人,是这样的,我与那郭力夫妇其实有两庄官司,一来是他殴打我,二来么,他们诬告我卖的烤串儿不干净,就算现在他们受到了惩罚也无可避免地对小摊的口碑产生影响。所以大人,民女斗胆有一个请求。”
俞则桉不动声色看着商鹤宁的巧言令色,心中想的是这姑娘变脸的速度可真快,“你说说看。”
商鹤宁噗通一声跪下,“大人,民女希望您能派几位官爷来我家里做个见证,我做的吃食全都是新鲜健康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愿意接受官爷们的检查,只为了还小摊一个公道!”
这人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俞则桉觉得好笑,她的意思是要让官府为她兜底,让全县的人都知道她是被诬陷的,她家的烤串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嘛,从她的逻辑来看,这要求也并不算不合理,毕竟她今晚面临的也是无妄之灾。
好一个八面玲珑伶牙俐齿的小娘子!
“好,那本官亲自来查证。”
商鹤宁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这倒也是大可不必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