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害怕万一真的在鸟窝里找到玉佩,但孙良却要冤枉说他们事先藏在身上,然后假装是从鸟窝里找到的,那真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孙良也反应过来,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身为秀才,自然不可能做出爬树的举动,于是看向他的小厮。
那小厮年龄不大,约摸才十二三岁,可外边那颗大树却极高。安嘉乐担心他上树会有危险,主动提出:“如果孙兄不介意,我的小厮明月很会爬树,可以让他爬上去看看。”
孙良忙说不介意。不论能不能在鸟窝里找到玉佩,但安兄让他发现了原来自己窗外住着一窝喜报神,这种吉兆让他欢喜极了。
明月也是个调皮的,他当着孙良的面,把自己全身的兜都翻了出来,还转了两圈,最后又在原地使劲蹦了好几下,笑道:“孙相公,你可看仔细了,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藏。”
孙良只是讪讪地笑。
于是一群人下了楼,来到大树前。明月不负众望,像只敏捷的猫似的,蹭蹭几下就上了树。
“少爷,玉佩果真在这里!”明月在树上高声喊道。
安嘉乐仰头看着他,叮嘱道:“赶紧下来,小心些,别摔了。”
明月下了树,将玉佩交给孙良。
孙良接过来仔细检查,果然是他丢失的那块,而且完好无损,立刻大声笑起来。他不仅没有生喜鹊的气,甚至觉得自己的玉佩能被喜报神看中,是他的福气。
孙良惊喜地说:“正是我丢失的那块!”
安永兴哈哈大笑:“还是我儿聪明,谁能想到呢,小偷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只鸟。”
掌柜一脸佩服:“相公断案如神,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了!”
孙良的家境虽然比不上安嘉乐,但也不像是缺银子花的人。他拿出一块碎银子,要赏明月。明月也不和他客气,伸手接了。
孙良的小厮在一旁羡慕地看着,想到这小厮一直尽心尽力伺候自己,刚才他却把人家骂哭了,又嫌弃他当众露出这种眼巴巴的神情有点掉价,于是孙良又挑了两块大些的碎银子,赏给他的小厮。
“谢少爷赏。”小厮接了,喜得眉开眼笑。
姜鸿信长松一口气,转身向安嘉乐深深作揖:“多亏安兄聪明,否则今日这事便说不清楚了。”
安嘉乐赶紧还礼,温声道:“不必如此客气。”
孙良知道自己先前错怪了,又出口伤了人,先朝安嘉乐作揖,多谢他替自己找回玉佩,又向姜鸿信作揖,赔笑道:“我当时太着急了,都怪我,错把好人当坏人,姜兄你大人大量,莫要同我计较。一会儿我叫店家置办一桌酒席,我亲自斟酒向你赔罪。”
他还向掌柜的道了歉,为了表达歉意,又赏了店小二一块碎银子,并且还邀请安嘉乐父子俩都来喝酒。
安永兴觉得自己跟这些秀才没什么话题,于是婉言拒绝了。
安嘉乐推脱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酒菜很快备好,虽说荒郊野岭弄不出像样的几个菜,但店家已经尽力了。孙良亲手替安嘉乐和姜鸿信倒酒,嘴里又说了许多好话,哄得姜鸿信很快就释然了。
闲聊间,安嘉乐才知道孙良跟姜鸿信是同窗,两人相约一起上路。多个人多个伴,沿路也安全。而且孙良的亲戚在省城有一座空置的房子,他这次过去正好借住,还能让姜鸿信也住在那里。
这也是姜鸿信虽然经济不宽裕,却愿意提前这么早就动身的原因。
安嘉乐已经用过饭,也不碰饭菜,只陪着喝了三杯酒,然后放下酒杯,对二人说道:“姜兄,孙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预备着明天一早就走。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同路。”
他带的人手多,安全性极高。
姜鸿信没说话,只是看向孙良,孙良便道:“现在时日还早,况且之前走得累了,我打算在这里多住一日。明天我还想去拜拜喜报神呢!姜兄,你觉得呢?”
姜鸿信闻言两眼放光,显然也很愿意去拜拜喜报神这个吉兆,给自己增添些下场的福运。
安嘉乐哭笑不得,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就回屋歇息去了,留下那两人继续在大堂里吃喝说笑。
次日,醒来后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安嘉乐便决定出发。临走前,问了店小二,才知道昨晚孙良和姜鸿信喝到很晚,此时还在睡熟,于是也不用当面告别了。
他留下口信,说有缘省城再碰面,然后上了马车,扬鞭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