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摆脱冤种命运的安嘉乐,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光阴如驹,仿佛只是眨眼间,便到了乡试的日子。
乡试要去省城,距离较远,因此这回出门杜秋容就不打算跟着去了。她对安永兴父子俩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若是也跟着去,丫头婆子都得带好几个,还有吃吃喝喝,换洗的衣裳鞋袜这些行李,马车都得再加两辆。你们父子俩去吧,我就不添麻烦了,只在家等你们归来。”
安永兴点头道:“我陪乐哥儿是去赶考,又不是游山玩水。况且这次不比府城,路上要走十多天呢。恐怕你也熬不住,还是安心在家呆着。”
这时候赶远路并不安全,带着女眷也确实不太方便。安嘉乐评估了一下母亲的身体素质,以及赶路的辛苦,没有开口劝,只道:“娘,你在家好好的,等我考完,放了榜就回来了。”
“嗯,我在家等你。”杜秋容拉着儿子的手,叮嘱了好些话。
安嘉乐认真地听着,并不觉得厌烦。
安永兴将生意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行李也都收拾好了。六月底,父子俩就准备出发。
安嘉乐身边的两个小厮,清风和明月,自然是要跟着去的,至于丫头水红就留下来看守院子。安永兴也带上了自己的心腹小厮,另外还挑了五名护院陪同出行。剩下的几名护院,则留下来给杜秋容使唤。
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往省城而去。
一路晓行夜宿,餐风沐雨,其中的辛苦自不必提。七八天后,离省城越来越近了。这天,在马车上颠簸了大半天,走得人困马乏,远远地望见前面路边有一家客栈,打头的马车车夫手搭凉蓬,看了看天色,便停下马车,禀道:“老爷,前边有家客栈。”
安永兴掀开车帘子,便道:“那就去客栈里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几辆马车依次进入客栈,店小二赶紧出来招呼,引着他们把马车停好。
安嘉乐下了马车,这间客栈一共有两层楼。进入大堂,右手边是柜台,左边摆着四五张桌子。此时未到饭点,大堂里除了掌柜就再也没有别人。
掌柜从柜台里迎出来,笑容满面:“几位客官,投宿还是用饭?”
安永兴道:“投宿,在这里歇一晚。”
掌柜带着众人上楼,挑选房间。上等房分两种,头一等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次一等里面则摆着两张床。安嘉乐不缺银子,为了能更好的休息,提议要两间头等上房,安永兴自然依他。
至于小厮和护院,则安排在后院的下等房。
清风找小二要了几桶热水,送进房内。安嘉乐洗头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到头发差不多干了,这才挽起来,然后去了楼下。
安永兴的速度比他快一些,此时已经坐在桌前了,桌上摆着几碟小食,有花生瓜子,煮熟的毛豆,还有一壶茶。
安永兴看到儿子下楼,忙招呼道:“快过来。饿了吧?我这就让人上菜。早些吃了,好回房休息。”
安嘉乐坐下来,叫清风他们去旁边另开了两桌。店小二像只花蝴蝶似的,来回忙个不停,很快就上齐了饭菜。
等到饭毕,太阳还未落山,安嘉乐正喝茶消食,只见从外边进来了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两个秀才模样,头戴方巾,后边跟着一个小厮。小厮显然是打头那人的,因为他身形圆润,穿着一身面料很不错的新袍子,腰间挂着荷包,还坠着一块成色很不错的玉佩。
另外一个秀才看上去经济状况不是很充足,身形清瘦,身上没有任何佩饰,长袍洗得有些微微发白。
两人显然是相熟的,一路说说笑笑走进来,等看到大堂里坐着的安嘉乐,认出他的秀才身份,忙主动打招呼。
安嘉乐起身还礼,彼此互通了姓名。一身新袍的那位名叫孙良,另外一位则叫姜鸿信。
孙良客气道:“安兄,我跟姜兄去外边走了走,景致倒是极好,只是热出一身汗,得上去换身衣服,失陪了。”
安嘉乐笑笑,请他们自便。
两人上楼去了,很快孙良的小厮便跑到楼梯口,大声吆喝着让小二送热水上去。
安永兴见状摇摇头,心想这小厮也太大呼小叫了些,不过嘴上什么也没说。
小二送了热水上去,下来后又去了后厨,不多时端来两碟毛豆,摆在桌子上,恭敬道:“相公,这是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