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别吵醒了他。”安永兴压低声音。
夫妻俩轻手轻脚出了院子,安永兴这才笑起来:“这下你放心了吧?乐哥儿心大,心大也有心大的好处。”
杜秋容笑着点点头,接着就骂起来:“该死的顾家!老爷,这回就算顾开诚亲自上门赔罪,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直接打出去,免得脏了我们的地!”
“我心里有数。”安永兴眼神发冷。
做为生意人,安永兴向来信奉和气生财,轻易不会与人结仇。可现在不一样,他的宝贝儿子长到这么大,仅有的两次出事竟然都跟顾家有关。他就算性子再好也忍不得了,以后绝不和顾家来往!
现在他还不清楚孟虎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等明天大人升堂,审问清楚,如果确定是跟顾家小姐有关,呵呵,他敢保证,一定会叫她在本地嫁不出去。
这样的蛇蝎妇人,谁娶谁倒霉,他这是在做善事。
次日,安嘉乐用过早饭,并不急着去县学,等了没多久,果然来了两名衙役,言语间挺客气,请他去公堂上走一趟。
“稍等,我换身衣服就去。”安嘉乐明白,他做为苦主,是得去一趟。
安永兴给衙役们各塞了一个红封,又叫下人上茶。等儿子换好衣服,一家三口都去听审。
到了公堂上,只见孟虎已经跪在这里了。
孟虎鼻青脸肿,安嘉乐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还是昨晚他们给打出来的,看起来就好像孟虎并没有在牢里受刑似的。不过,孟虎虽然露在外面的看起来没有增加新的伤痕,可是他的眼神全变了。
昨晚的孟虎眼神狠厉,颇有些桀骜不驯。现在的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光彩。
安嘉乐心里高兴,看来陈旺的手段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孟虎招了多少。
县令升堂,陈旺上前陈述案情。昨晚事发时,他和另外一名衙役都是见证者,孟虎无可狡辩。
对于害人的理由,则是一口咬定他看不惯安嘉乐,所以才想出手教训教训他。
陈旺不信他这番说辞,反驳道:“你跟安少爷并无任何交集,何来看不惯?”
孟虎梗着脖子:“反正就是看不惯。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富家少爷,享不尽的锦衣玉食,读书又厉害。而我却只能做一个受人驱使的车夫,所以就想教训他,出出这口气。”
县令眉头紧皱,扔出一支签来,吩咐道:“先打十棍。”
无缘无故伤害县学学子,况且又是他极为看重的小三元。明年就要下场,他还盼着安嘉乐再夺头名,给他脸上添光呢。
孟虎只是一个下人,卖身契都捏在主子手里。要说没有主子的示意,县令大人都不相信。
板子重重地落在身上,孟虎咬死了不改口。他嘴硬,骨头硬,但板子更硬,十棍刚刚打完,他就晕了。
陈旺办事效率很高,今早天还未亮,就叫手下的人出去打探消息。赶在大人升堂前,就将顾家的那点事都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县令立刻吩咐带顾玲珑过来。
两名衙役去了顾家,顾开诚吓一大跳,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塞了一张大额银票过去,衙役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请衙役们坐着喝茶,他赶紧去往后院。路上,管家快步走过来,小声禀道:“去下人房问过了,孟虎确实从昨晚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顾开诚面沉如水,径直去了女儿的小院,不等下人开门,直接一脚踹到院门上。
他怒气冲冲,别说院子里的下人们了,就连顾玲珑这个主子也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爹,怎么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么?”顾玲珑迎出去,努力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不让自己发抖,以免露出痕迹。
“你老实说!”顾开诚满脸怒容,用手指着她,大声吼道,“你身边的那个车夫,孟虎,干什么去了?你让他干什么去了!”
匆匆赶来的顾太太听见这话,忙道:“老爷,你吓着我们女儿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然后把顾玲珑拉到怀里,柔声安慰起来。
顾开诚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身子摇晃两下,险些栽倒在地。幸好管家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了。
“哎呀!老爷这是怎么了?”顾太太被吓着了,再也顾不得安慰女儿,上前扶住顾开诚的另一只胳膊,然后和管家一起,把人扶到屋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