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不少考生心有戚戚,摇头叹息,真是太可惜了。
安嘉乐也是神色一凛,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病了。
也许是底子好的缘故,接下来的两天,安嘉乐没有任何不适,答题时也有如神助。仔细检查完最后一遍,看着干净整洁的卷面,安嘉乐决定交卷。
他并不是最早交卷的,已经有一些人在他前头交卷了,此时交卷并不显眼。
安嘉乐起身,先收好考卷,然后从考箱里拿出备用衣服换上。没办法,他身上这一套已经穿了三天,早就皱成了咸菜干。
接着,走到府试主持者本地知府的面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然后奉上考卷。
虚岁才十三岁的县案首,知府也是知道他的,见安嘉乐容貌俊秀,双眼炯炯发亮,丝毫没有被摧残了三天的狼狈之相,心里便喜欢了,当即冲着他和善一笑,接过考卷。
安嘉乐提着考箱,缓步走出去。
考场外,安永兴夫妻俩早就等在这里了。
杜秋容一直坐在马车里,安永兴坐不住,在外面来回走动,消磨时间。
安永兴拉磨似的走了好几圈,然后凑到车帘处跟妻子说话:“容娘,你累不累?要不你先回家去,乐哥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杜秋容正要说话,一直紧盯着考场大门口的清风惊喜地喊道:“老爷,太太,少爷出来了!”
清风赶紧跑上前,接过安嘉乐手里的考箱。
安永兴也迎了过来,见儿子气色尚好,当即长松一口气。他也不问考得如何,只是庆幸地说道:“可算是出来了。先前我见到好几个一出来就被抬走的,太可怕了。”
“爹,你来了多久了?”安嘉乐笑着问。
“也不是很久。你饿不饿?一定累坏了吧,我们赶紧回家去。”
安永兴带着儿子上了马车,上去后安嘉乐才发现娘也来了,有些惊讶。
杜秋容三天没见儿子,心里想得很,见他全须全尾地出来,心头大石这才放下。
她拉着安嘉乐的手,满脸心疼:“可怜我的乐哥儿,在里头苦熬了三天,人都熬瘦了,等回家去娘给你好好补补。”
“娘,我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其实也不怎么遭罪。”
杜秋容既心疼又欣慰,嗔怪道:“你尽哄我。你爹跟我讲过,号舍那么窄小,夜里睡觉只有一块木头板子垫在身下,硬梆梆的,这让人怎么睡得着?一会儿回家了,叫人给你捏捏,松松筋骨。”
“嗯,我都听娘的。”安嘉乐乖乖应下。
三天没洗澡,安嘉乐都感觉自己有些发臭了,一回到家,立刻洗澡洗头。
杜秋容安排了满满一桌好肉好菜,安嘉乐在考场连吃三天清淡饮食,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当下饱饱吃了一顿,米饭都用了三碗。
安永兴夫妻俩自然又感慨了一番儿子受苦了。
用过饭,正喝着茶,丫鬟进来禀说大夫来了。
安永兴忙放下茶盏,起身对安嘉乐说:“我叫人请了大夫,给你把把脉。考场熬人,叫大夫瞧瞧,我和你娘才放心。”
“嗯。”安嘉乐点点头,只当是考完后的体检了。
大夫进来,把脉过后说并无大碍,不过还是开了一个温和的保养方子。因一早就提出了想要一个会推拿的,所以大夫这次还带上了擅长推拿松骨的学徒。
大夫开完方子,拿了诊金就走了,学徒留下来,被人一路引至安嘉乐所住的院子。
安嘉乐趴在床上,任由学徒在他身上捶打揉捏。
对方使用的力道刚刚好,按到穴位时,最初有些酸疼,可一旦忍过这阵疼,之后便感觉十分舒爽。打地铺所带来的不适感,全都被学徒的一双手给带走了。
医馆学徒一整套动作还没做完,安嘉乐就已经睡着了。
守在一旁的清风见状小声提醒道:“力道轻些,别弄醒了少爷。”
学徒点点头,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等整套动作做完,清风见他按得好,从匣子里取了一块碎银子赏他。
学徒高兴地接了,清风领着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