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统领,宫中巡逻都由上头安排,我等只是小小的侍卫,哪里有得选,上头怎么安排的,我等便怎么巡逻。”宋霖在场三人里品阶最高的一个,因此便是由他来回答商佑庭的问题。
商佑庭自然知道禁军的规矩。
又问了几个问题,宋霖也都一五一十的答了。
看着眼前这三个侍卫,均是目光坦荡,神色如常,问答也没有不妥的地方。
终于,商佑庭挥手,让这几个侍卫全都退下去。
“吴嶒。”
“属下在。”
“将宋霖入宫以来的驻守巡逻记录全送上来。”虽然让人退下了,但是商佑庭看着宋霖总觉得不太对劲。
“啊?这宋霖可是有问题?”吴嶒忍不住问道
“不该你问的事,不要多问。”
商佑庭只是凉凉的瞥了吴嶒一眼,吴嶒立马不在追问了。
“不知统领何时要?”
商佑庭的手指轻叩桌案,报出了一个期限:“落日前,本统领必须见到这宋霖所有的记录。”
看着吴嶒脸上的纠结,商佑庭眉峰一皱:“怎么,做不到?”
“能做到,能做到,落日前肯定能送过来。”吴嶒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可心里却是在暗自叫苦。
宋霖来禁军已经快四年了,四年的记录,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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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天还未亮,但秋宴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独自一人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生着闷气。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瓷瓶,瓷瓶中的药丸完好无损,只是看着这药丸,秋宴越却没有了服用的心思。
今夜是多好的机会啊,只要宋霖顺利进入怜月宫,借着欢宜香的效果,自己就有把握迷惑了宋霖,结果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不速之客商佑庭给破坏了。
比起计划被破坏,更让秋宴越忌惮的是,商佑庭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带着沈知微进入到怜月宫。
而怜月宫上下对此一无所知。
若非商佑庭今晚来了自己的寝宫,恐怕自己根本不会察觉到他来过。
想到这里,秋宴越只觉得浑身发寒。
商佑庭才只是个禁军统领,就能在皇帝昏迷的时候入后宫如无人之境。
那其他人呢,暗处到底还有多少人呢?
吱嘎一声,窗户又开了,商佑庭挟裹着凉凉晚风,再次闯入怜月宫。
“商佑庭,本宫的怜月宫不是你的后花园,不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
这熟悉的闯入方式,和屋子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秋宴越一下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一夜里不打声招呼就硬闯自己寝宫两次,饶是秋宴越再怎么能忍耐,这会也不悦的指责起来。
“再次叨唠娘娘,只是本候有一件事情实在想不明白,特意回来询问娘娘,不知娘娘能否如实告知?”商佑庭来得时候怒气冲冲,可进入这怜月宫,听到这人气呼呼的指责,他心里的怒气竟然一下散了不少。
“什么事?”秋宴越语气不耐。
“娘娘宫中的香,香气实在独特,不知是何香?”犹豫了片刻,商佑庭还是决定先从这欢宜香上找突破口。
秋宴越心下一禁,不由自主的握住手中瓷瓶。
“本宫这香名为欢宜香,此香乃是陛下所赐,若是侯爷喜欢,本宫倒是可以赏赐侯爷一些,不过,不知侯爷府中可有侍妾通房之流?”
商佑庭自然是没有娶妻的,堂堂大赵长平候,大将军,这等人物要是娶亲,那他夫人也会自然的成为朝廷的命妇。
秋宴越如今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同时也管理着大赵的命妇,但是却从来没见到长平候府的命妇。
“本候一向洁身自好,自然没有侍妾通房之流。”
“既然侯爷身边没有知心人,那本宫还是奉劝侯爷一句,这香还是不用为好。”秋宴越有些诧异。
她习惯了自己父亲还有皇帝这样的妻妾成群,见到商佑庭这样身居高位,再不济也该有个暖床丫头,但没成想他竟真的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
“这香和我身边有没有女人有什么关系?”商佑庭反问道。
“侯爷既然知道本宫屋里点了香,那你难不成就没感觉出来这香的用处吗?这会装模作样的有意思吗?”
秋宴越冷笑,商佑庭去而复返,分明是察觉出了她屋内的香有问题。
这会却还装什么。
见秋宴越阴阳怪气的直接说出了香的作用,商佑庭心底也起了火气:“本候倒是想问娘娘,娘娘独自一人点这香到底为何?”
秋宴越呼吸不变,道出她早就想好的措词:“这香乃是陛下所赐,陛下也爱这香的气味,所以,本宫宫里这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不停,不知这解释,侯爷可满意?”
“如今陛下中毒昏迷,娘娘你是为谁点的这香?”
商佑庭的目光透过重重纱幔,注视着床榻上的女人,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放肆!”
秋宴越重重在床榻上一拍。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胸口不停的起伏,甚至连身躯都在微微颤动,似乎是气的不轻。
“长平候你这是在质疑本宫吗?”
“还请娘娘如实回答。”
“长平候,这香的作用是调情,可不是催情!”
“若是心中无邪念,这香也不过就是寻常的熏香而已。”
“本宫点这香,只是习惯所致,本宫又不是那能未卜先知的仙人,哪里能知道今夜长平候你能夜闯怜月宫呢?本宫未治你擅闯皇宫之罪已经是仁慈,如今长平候你反倒是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本宫?莫不是,长平候你对本宫起了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