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商佑庭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
那时候的商佑庭是什么样子的呢?
作为大赵首富商家的独子,商佑庭年少轻狂,个性鲜明,是南都少有的热烈少年郎。
在群芳阁中,他更是一掷千金,只为能够独享她精心准备的舞蹈。
秋宴越继承了母亲艳娘所有的天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初入群芳阁便技惊四座。
就算她登台从来都是面纱遮掩,且一日只跳一舞。
但这也架不住她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成了群芳阁的花魁。
无数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不惜掷千金只求秋宴越能为其独舞一曲。
秋宴越从不私下为人跳舞。
就算在群芳阁里卖艺,但她还是官家小姐,群芳阁的芳华姑姑和艳娘是至交好友,心疼艳娘的遭遇。
艳娘的身子终究是落下了病根,随着年岁的增长,她的身体也越发的不好,每日都需要昂贵的汤药来调理身子,秋宴越迫于生计无奈求到芳华姑姑头上,芳华姑姑已经是群芳阁当家做主的人了,她做主,给了秋宴越登台跳舞的机会。
连契都不必签下。
只是每日跳舞收到的银钱,群芳阁要抽走九成。
但就是这一成的收益,就足以让秋宴越承担起艳娘每日那高昂的药钱了。
群芳阁来人鱼龙混杂,秋宴越小心谨慎,从来不贪,每日只跳完一支舞,便会伪装打扮离开群芳阁。
从没出过意外。
只那一日,大赵首富之幼子商佑庭来了群芳阁,一掷千金,只求一舞。
哪怕隔着重重帷幔,秋宴越也一眼便认出,那人便是在自己幼时,第一个想出钱买下自己的富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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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到了。”
骤然停下的马车打断了秋宴越的思绪。
秋宴越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高门大院,门前两列披甲执戟的护卫昂然站立,宛如一尊尊不动的雕塑,守卫着这座府邸。
长平候是凭借赫赫军功受封的武侯,深受皇帝器重,因此特赐殊荣,允许其府邸保留私兵护卫。
秋宴越知道,这些护卫皆是商佑庭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带回来的精锐之师,他们身经百战,若是在军中,至少也能享百夫长之职。
“来者何人?”秋宴越方才靠近长平侯府的大门,门口的护卫便将手中的长戟放下,横亘在她与大门之间,不允许她在靠近一步。
石牛见状,立刻挺身而出,如同一座可以移动的小山,将秋宴越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诸位好汉,这是你们侯爷的信物,上面有他亲笔题字,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将此信物交给你们侯爷,就说是故人来访。”
说着,秋宴越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领头的亲卫。
那亲卫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秋宴越给出的玉佩,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玉佩的正中心,刻着一个潇洒飘逸的字——“商”。这个字迹,在场的都是商佑庭的亲卫,自然是见过商佑庭字迹的。
“这……这确实是侯爷的字迹!”
亲卫眼中闪烁的狐疑,好奇地打量着两位不期而至的访客。
站在前面的大汉,身躯伟岸如山,尽管缺失了一只手臂,但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铁血气质,却与周围这些同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士们产生了共鸣。
而他身后那位女子,她身披一袭厚重的斗篷,大半面容都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精巧的下巴和如花瓣一般娇美的嘴唇。尽管不能窥探到此女的全貌,但仅凭这些细微之处,便足以让人想象出她绝美的容颜。
这样的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出身。
深夜造访侯府,也不知是福是祸。
“侯爷近日来闭门谢客,甚少与外界往来。但既然你有此信物为证……”领头的亲卫沉吟片刻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你等且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向侯爷通报一声。”
当下,亲卫不再耽搁,手持玉佩迅速步入侯府,向侯爷禀报。
不久之后,亲卫便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家侯爷让你进去。”
听到此话,秋宴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她轻吐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站在秋宴越身前的石牛也移开了步子,准备和秋宴越一起踏入这侯府的大门。
但秋宴越刚进门,石牛就被拦在了外面。
“侯爷说了,只允许那位娘子一人进入,这位,壮士还是在外面等候把。”
“娘.......娘子?”石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锁,他转头看向秋宴越征求她的意见。
“石大哥,你便在马车上等候片刻吧,这里可是长平候府,可以说是整个南都最安全的地方了,我难不成还会在侯府出事吗?你且放心,待我办完事情便来寻你。”
随着秋宴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长平候府的大门缓缓关闭。
门外,石牛静静地守候在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