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所有人的询问记录下来夏自秋捏着眉心走出休息室。

他在监察局的小花园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沉默伫立着的监察局大楼。联盟新颁布的政令很好用，下城区的许多人都接受了至亲和自己的分离，圣兽教找到的这些人和张叔的情况差不多。

风轻轻吹过，夏自秋的额发被吹起，他又想起了师父的笔记。她只在笔记的最后一页提了怀疑恶兽出现的真正原因不是恶念值的产生，但没有给出理由和证据。

但夏自秋总觉得师父不是单凭直觉的人，她一向会用充足的证据和严谨的证明验证自己的猜想。夏自秋想，师父肯定还留下了别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找到。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喃喃道：“师父，我现在走的是正确的路吗。”

身边突然有人坐下，拉住了他的手，时槐沉默地陪他坐着，宽大温暖的手具有力量感，可以把夏自秋的整只手包住。

樊柯一路找来，远远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她双手抱臂，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她能感受到时槐的变化，眼下她不清楚原因。但至少她明白，时槐在往好的方向走。

放空大脑之后的夏自秋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拉着时槐站起来，嘴角染上笑意：“走吧长官，我们继续调查。”

时槐：“吃饭，再调查。”

夏自秋的狐狸眼亮起来，“长官，你做饭了吗？我们快走！”

樊柯此时也刚好走过来：“小夏怎么这么高兴？”

夏自秋的语调上扬：“樊姨，长官做了饭，要一起去吃点吗？”

樊柯也笑了，“我就不了，小夏科学院那边已经把研究结果给出来了，等你吃完饭来我办公室一趟。”

-

满足地用手帕擦着嘴，夏自秋快乐地拍拍时槐的头：“长官在做饭上怎么会这么有天赋呀。”

时槐看着他，眼里划过满足的情绪，“之后都做。”

夏自秋站起来理理衣服，“期待下次的饭菜。”说着想动手帮忙把碗收进洗碗机，时槐拦住了他：“樊局长找你，你去，我没事，我来。”

夏自秋也没纠结，松开了手，从袖子里摸出小鸡：“那我先去找樊姨，让小鸡陪你一起。”小鸡一边嘟嘟囔囔一边飞上时槐的肩头，翅膀不耐烦地挥了挥。

摸了摸两人的头，夏自秋赶去樊柯的办公室。

一进去，樊柯也没和他聊别的，只是塞给他几份纸质的资料。夏自秋认真看了，“所以，科学院那边给出的结果黑袍人不是变成恶兽了，而是催化出的能力就是骨刺？”

“如果是这样，他们注射的药剂里主要成分是稀释剂，做不到抑制能力吧？”

樊柯弹了弹手上的几张纸，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你知道为什么科学院这么快就给出结果了吗？”

把另一份资料递给夏自秋，“科学院发现吕荣体内有一种他们近几年一直在研究的药剂，这种药剂可以降低获取能力需要的晶石活性阈值。这种药剂一直没有大规模使用的原因就是因为稀释剂。”

“只要注射稀释剂，获得的能力就会失去，所以吕荣可以从那种类似恶兽形态变回人类。这种药剂甚至能够控制进化的方向。”

看着纸上的资料，科学院给这种药剂命名为GAC，研发的目的是让下城区的人能在不提高晶石活性的前提下也能获得某种定向的能力。

“目的呢？科学院想让下城区的人也获得某种能力的目的是什么？”夏自秋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樊柯。

樊柯耸耸肩，“你知道的，科学院听命于院长，他们所有的研究都是为了那份计划能够顺利施行。估计是院长又推算出什么，认为这种药剂是必须的吧。”

“所以，吕荣为什么会拿到GAC，科学院里有叛徒吗？”

樊柯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或者说几乎没有。除了方竹之外，科学院的所有人都是从小就养在科学院的，没机会接触外界。”

夏自秋若有所思地拿着纸张，“吕荣用的药剂所有的成分都和科学院研发的一模一样，甚至是最新的半年前才研究出来的这一版。”

“我还是保持原来的看法，或许科学院真的出了叛徒。”

樊柯点燃一支女士烟，薄荷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如果你猜的是真的，那圣兽教的本事真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