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见面的时间被拉长了,工作人员告诉他,因为张图工作认真,所以监察局特地给他多批了时间。
但总是有分别的时间,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张国兴老泪纵横。工作人员带他回下城区的时候给他看了一张传单,问他想不想经常见到儿子,他当然说想。
工作人员又问他觉不觉得自己儿子的表现很奇怪,像是不认识他了,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他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样,就如实回答了“是”。于是工作人员让他看传单的具体内容。
夏自秋停下记录的手,“现在那张传单在哪?”
张叔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个袋子,一层层拨开后,里面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传单露了出来。他展开传单小心抹平。
夏自秋用帕子接过,传单上用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写着抑制剂的危害,声称有不用抑制剂也能避免人堕恶变成恶兽的方法。只要参与实验,就能获得体验这种方法的资格。
张叔愧疚地低下头,“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鬼迷心窍的就答应加入实验。一想图图的状态心里就难受,一心想着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个工作人员告诉我,这种方法绝对无害,让我放心。”
夏自秋盯着传单,总感觉传单上隐隐有味道传来,轻轻把传单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极其熟悉的异香涌入鼻尖。很明显,那些人在传单上也用了恶兽的信息素。
收起传单,夏自秋继续问:“您参加那个实验之后他们有让您做什么吗?”
张叔摇摇头:“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让我参加像今天一样的演讲。不过今晚的演讲是我头一回看到人变成恶兽又变回来的过程。”
想到这,他惊慌地问道:“小夏,他们不会把图图也变成这样了吧?”
夏自秋嗓音温润:“没有,张叔您放心。听完这些,我怀疑您的儿子是被控制了,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张叔点点头:“好好,拜托你了小夏,叔不求别的,就求你找个真相。”
喊人把张叔送去休息,夏自秋坐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
从张叔刚刚的讲述看,背后的组织在下城区安插了人员专门观察有强烈愿望,并且想要进入上城区的人。
点上烟吸了一口,张叔的情况特殊,说不准他们一早就盯上张叔,只是在找合适的机会引诱张叔上钩。
接着是借监察局的名头诈骗,用申请表的方式筛选出真正想去上城区的人。想起张叔刚刚说的话,夏自秋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据他所知,张叔不太会用芯片,平时和他聊天都是靠语音或者直接语音转文字。
点开文件夹里的照片,里面是一页页纸,每张纸上都写这个满满的字。看着申请表里的一字一句,夏自秋久久没有说话。
小鸡探出头,“怎么了叽。”
夏自秋抿住薄唇,漂亮的眉头皱着,他有些感慨,“小鸡,张叔很爱他的儿子。”
乍一听这话,小鸡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叽?”
吐出烟,他能想象张叔一字一句写完申请原因,然后照着那几页纸慢慢地,清晰地读出来,转换成申请表上的文字。
放下申请表,夏自秋重新拿起传单,张叔刚和儿子见完面,非常相信所谓的工作人员,并且情绪波动起伏极大的情况下,很容易因为传单上恶兽的信息素和工作人员的怂恿答应加入这个莫名其妙的实验。
但还有一点,为什么他们会同意张叔带着食物去上城区,那么大的一个篮子,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按理说,应该是越少人注意到越好才对。
细长的手指轻扣桌面,这个有些类似……宗教?不,不能这么说,更准确的说法,搜索脑海里的相关资料,邪教的组织在上下城区的渗透程度高的有点吓人啊。
门猛地被人推开,苏郃冷静地对夏自秋说:“张图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