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夏自秋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直到时槐走到他的旁边,慢慢蹲下来,仰起头看着他。
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时槐的褐眸上,剔透的眼珠像是琥珀一样闪着莹莹的光。夏自秋情不自禁伸出手,放在了时槐的眼皮上。时槐配合地睁大眼睛,任由他的指尖似有似无的在眼球轻触。
夏自秋漂亮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在时槐的眼皮上轻点两下,看他控制不住地眨眼睛,像是懵懂的兽类。
俯下身,用手盖住时槐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搔着他的掌心。夏自秋捏捏时槐的耳朵,看着绯红慢慢漫上来。
把手移开,夏自秋含着笑意看着有些茫然的时槐,“长官,我们一起去一一家吧。”
保养完自己的小鸡刚巧看到这一幕,在夏自秋的脑海里发出尖锐的爆鸣,“你在干什么叽!!!”
夏自秋被吓了一跳,自顾自地拉着还有点懵的时槐往悬浮车的方向走,“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叽!成何体统叽!”
到了悬浮车前,时槐给夏自秋拉开车门,夏自秋坐进去,语气轻松:“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就是想看看时槐的耳朵会不会红。”
小鸡不可置信地看着夏自秋:“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好奇的叽?”
夏自秋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小鸡当即叫起来:“你也可以捏我的叽!”
不紧不慢地安抚小鸡:“别这样小鸡,你又没有耳朵。”
小鸡沉默了一下,努力地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没有耳朵。但它仍然理直气壮:“反正你这样不好,两个人拉拉扯扯叽。”
夏自秋长叹一口气:“小鸡,就算我想做什么,也不会是现在。时槐现在能感知到的情绪是被稀释过的,他就像是机器人,没人知道他的举动到底是出于他自己的情绪,还是程序的设定。”
他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鸡:“但不管怎么样,时槐表现出喜欢我和他的互动,我愿意相信这是出于他自己的感受。”
揉了一把变得安静的小鸡,夏自秋撑着头,转头看向耳朵仍然红着的时槐。虽然其他人可能不信,但他就是能从时槐身上感受到一点点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开心的情绪。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变化着,悬浮车停在了小洋楼的院子前。
进了院子,丘一一一反常态的没有窝在楼上的房间里,而是趴在院子里的小桌上,百无聊赖地拨动着一个圆形的机械零件。苍白的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了红晕。
看见夏自秋二人进来,他惊喜地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
嘴上说着欢迎他们的话,丘一一自己快速地闪进小洋楼里,夏自秋有点奇怪,进了小洋楼也只看到丘一一的上楼的背影。
刚从厨房里端出一盆水果的韦冬凌有些无奈地看着愉快上楼的丘一一,招呼夏自秋坐下。
夏自秋从盆里挑了一个草莓,“一一今天怎么呆在外面。”
韦冬凌从那盆草莓里拿了十几颗另外放在一个碗里,“他老是在楼上,不乐意下楼,我今天特地让他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拿起那个小碗,对着夏自秋点点头:“你今天是来找一一的吗?”
夏自秋正把一颗草莓往时槐的嘴里塞:“嗯,有重要的事找他。”
拿着草莓上了楼,韦冬凌熟练地拽拽盖在丘一一身上的被子:“一一,给你洗了一点水果。快点下去吧,自秋在等你。”
丘一一伸出一只手,拿走了韦冬凌手上的草莓,在被窝里慢慢吃完了,才有气无力地下了楼。
夏自秋咬着草莓,红色的汁水把他原本就嫣红的嘴唇染上了一丝水色,时槐的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眼睛却紧紧盯着夏自秋的嘴唇。
以为时槐还想吃草莓,夏自秋又拿了一颗塞在他的嘴里。
看着脸色稍显红润的丘一一,夏自秋笑着开口:“一一,你今天倒不像鬼了。”
丘一一轻哼一声:“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夏自秋正色:“一一,你还能联系上阿楠吗?”
丘一一挠挠脸,阿楠、他、以及韦冬凌是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除了韦冬凌之外,丘一一就和阿楠玩得最好。但自他被父母收养之后,他和阿楠的联系就变少了。直到他知道阿楠和他的姐姐同样在监察局工作,他们的联系才慢慢重新多起来。
丘一一的姐姐是猎兽队的一员,而阿楠就是当时负责监察猎兽队的监察员。
丘一一摇摇头,“自从姐姐去世,阿楠姐就不在猎兽队工作了,等我回过神来,就联系不上他了。”
他有些纳闷,“你是怎么知道阿楠姐的?”
夏自秋拿出芯片,调出一张照片:“你看一下,这是阿楠吗?”
丘一一凑上去,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身型高挑,手里拿着一个挎包,蹬着一双高跟鞋。
他摸着下巴:“感觉是阿楠姐,这是在哪里拍到的。”
夏自秋干脆把照片放大,“这是我在刘秃子的芯片里找到的,照片拍的地方,是我的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