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出事把家里人都吓坏了,夏青阳看着偷偷抹眼泪的妈妈,眉头紧锁的爸爸,到底还是把警校放下了。
施奕如问:“那怎么没去啊?”
“没缘分,就不去了。”夏青阳悄悄摸了摸眼角淡淡的疤痕,语气稀松平常,仿佛真的只是如此。
他笑了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还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是能继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例如找找小狗什么的。”
施奕如心里某块地方被轻轻触动,很多年前,有个小男孩也和他说要当大侠,要去行侠仗义。
而现在的他,一如往昔。
说实话 施奕如很羡慕夏青阳这种向上的激情,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活力,永远向阳而生。
而他这些年,除了和他爸斗智斗勇,和他妈互飙演技,甚至找不到一个其他目标,也说不出自己的一个优点。
“很棒啊。”
想到这,他不禁自嘲道:“不像我,一无是处。”
“哪有!”夏青阳急了,掰着手指细数施奕如的优点,“你那么温柔,还会做饭,画画也很好,人长得又那么好看……”
施奕如轻轻吐了口气,在心里否定道:“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温柔只是欺骗你的表象,做饭是被逼的,学画画也是为了和那对神经病爹妈作对,就连你认为的好看都是我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张了几次口,半晌才干涩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但后面那些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怎么会!”夏青阳还是不认同。
施奕如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学画画吗?”
夏青阳摇摇头。
那时候施奕如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他爸妈又间歇性地闹起了离婚,不同以往的是,这次闹得有点大。妈妈一怒之下带着他回了外婆家,朝爸爸放言从此以后没有施家的儿子,只有他们林家的女儿,并充满恶趣味地给他穿上了裙子。
但裙子远远没有父母即将分开带给他的冲击大。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夏青阳,对方听到他说爸爸不要他后,愤怒地带着他去了附近的派出所,要报警抓他爸爸。
警察叔叔哭笑不得给了他俩一人一个棒棒糖,然后把他们送回了家。
次日夏青阳找到了他,严肃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替天行道,给叔叔点颜色看看。让他五颜六色,知道我们的厉害!”
施奕如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两人达成了统一,把零花钱凑了凑,买了些颜料,势必要让施爸爸五颜六色。
施奕如表示接下来交给他就行了,他拿着作案工具,摸黑进了客房,充分利用施爸爸的脸,完成了一幅儿童抽象画。
事后施爸爸一星期没敢出门,而他也多了好几位绘画老师。
施奕如略过某些细节,和夏青阳说了这件事。
夏青阳笑着笑着,突然想起小时候做过的某件事,顿时心虚了。
他小时候也和附近一个小妹妹干过类似的事情,第二天她还拿她爸爸惨不忍睹的照片给他看,得意洋洋地告诉他,妈妈拍完照片后就和爸爸和好了,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了。
夏青阳又和施奕如聊了好一会儿,还看了对方手机里的一些绘画作品。
他犹豫了许久,下定决心般试探道:“可以请你给我画一幅武馆吗,随便画画也可以,我……我想留个纪念。”
施奕如眨眨眼,夏青阳连忙摆手,“太麻烦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一下,没关系的。”
施奕如故作遗憾道:“嗯……不要了啊,那好吧,我都打算答应了来着。”
夏青阳惊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