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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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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阳第一个冲上去察看樊渊的伤势,好在樊渊功力深厚,陆昭歌浑身带伤,这一击蓄力不足,未伤及要害,他面上忧愤,实则隐隐失望。

樊渊亦急怒攻心,但审核官到场,不便再发作,他只好恶狠狠收了手。

凌虚从容退开,自尹惊舞口中得知昭歌无大碍,他缓和情绪,准备看今日之事樊渊如何收场。

那边来的两人,是管辖昭天楼政事的京畿大臣,名唤张季青的看来眼熟,三年前那次捉妖盛会的审核官也是他,按理,同批官员不会连续两次来临江,凌虚皱眉,略觉不妙。

听过原委,张季青未对昭歌无故捅伤樊渊一事追根究底,转而冷声道:“罗刹鸟与这伞妖出现的缘故都需探查,松陵百年来,不曾出过这种事了,还真是前所未见。”

邵虹望下凌虚,唇边显露讥笑。

罗刹鸟为何骤然冲破江底墓地的封印暂且不论,伞妖这种孽妖,途径松陵潜入秀水镇时居然无人发觉,天大的蹊跷背后,无非有人蓄意投放,意在除掉陆昭歌罢了。

张季青在荣州官场浸淫多年,这点手段瞒不过他,既知,避而不谈,便是有意偏袒,邵虹对此次探查,未抱希望。

樊尹两家牵涉罗刹鸟事件中,为避嫌,最终由张季青的近身侍卫出面调查。

他们走后,这头,樊见山与牧三途的死因也开始逐一询问。

长街附近百姓被带了过来,颠三倒四,有言樊见山被陆昭歌误杀,有说他替她挡了剑,还有人道他是被她与伞妖联手偷袭。

验尸后,他腹部致命伤乃伞妖所为,但身上亦有斩妖剑的剑痕,看来两人果真起过冲突,各家弟子议论纷纷,樊渊恼怒至极。

樊见山死因有异,可瞧着凌虚眸间深沉的冷光,他知晓他不能在这时追查。

因陆昭歌躺在尹惊舞怀里昏迷不醒,无法去问,张季青道:“依本官看,陆姑娘是除妖心切误伤了樊公子,樊掌门觉得呢?”

樊渊咬牙攥拳,道:“自然如此,我儿实乃妖邪所害。”

尹世霖突然道:“那敢问樊掌门,樊公子为何与昭歌起冲突,昭歌方才又为何伤你?”

他语出惊人,邵虹瞪了他一眼。

樊渊道:“误会吧,陆姑娘目睹亲舅惨死,情绪失控,一时癫狂了也是有的。”

张季青赞同道:“眼下陆姑娘杀了伞妖,樊公子的仇也算报了,还望您二位莫要介怀,大家齐心共守松陵,再不予妖邪可趁之机。”

凌虚笑而不语,樊渊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趁张季青提点十六家弟子除妖驱邪技法,一旁等候多时的樊家暗探来了。

樊渊独守樊见山尸体旁,听着二人磕磕绊绊的回话。

——桑典利用秘器在镇上放出伞妖后,未免出纰漏,留了这两个暗探一路跟踪那妖。

事发时,他们躲在巷道暗处,目睹伞妖对上了陆昭歌,随后,樊见山莫名过来了,几句话与陆昭歌起了争执,僵持间,唐绍前来阻止,谁想那伞妖无端发狂,破了阵法袭击樊见山,樊见山抓来唐绍抵挡,陆昭歌气极给了他一剑,伞妖趁机偷袭樊见山,一击致命,他们当时想去救,却来不及了。

闯下这么大祸,两人自知难逃一死,跪地发抖流着冷汗,樊渊听过具体事实,将在场所有人扫视一遍。

他们激化伞妖妖性时,只让其看准陆昭歌,撕了她,伞妖受秘器所控,断不会无故转杀樊见山,若非陆昭歌和凌虚在里头搞鬼,在场便还有别人。

会是谁?

邵虹正有条不紊地组织弟子救护镇上受伤的百姓,举止如常,樊渊疑虑重重,又看向凌虚。

凌虚平淡回望他,四目相撞,暗流汹涌。

二人清楚,一旦当众细查细问,罗刹鸟与伞妖来源,翻云岭杀手受谁所雇,桩桩件件都将被带出来,松陵十六家或多或少会扯上关系,一滩浑水,真翻腾了,不好收拾,张季青有意平息,樊渊心里明晰,更知再纠缠下去,凌虚不会坐以待毙,适时,松陵全城,临江府衙,张季青与顾化二人也被攀扯上,闹到荣州,一干人谁也别想好过。

樊见山的死,当面,只好作罢了。

张季青的近侍归来后,解释道:江底墓道偶然坍塌,罗刹鸟出没纯属意外,而那伞妖,是秀水镇上青云书斋里的一位先生偷养的,今日发狂伤人,是受罗刹鸟戾气影响。

樊见山死于伞妖之手,牧三途的死,经现场勘查,他被人一剑贯穿胸口,行家高手,因无人证物证,调查陷入僵局。

忙活半日,他们似乎做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做,邵虹注意到尹世霖有话想说,一个眼色制止了他,低声道:“别多事。”

尹世霖愤慨道:“哪来这么多意外,分明是樊家包藏祸心。”

邵虹哼道:“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吗。”

尹世霖愕然,执拗道:“樊家把松陵百姓害成这样,他们难道要就此放过?”

邵虹道:“再往下查,松陵十六家谁能幸免?你想全处置了他们吗?”

作为岭南进攻荣州的咽喉所在,松陵绝不能无人镇守,张季青他们要的是平稳的局势,纠集是非对错,毫无意义。

事已出,按捺谣言,收拢人心才最要紧。

邵虹道:“这些年,樊家造下的孽,你当荣州那边一无所知吗?还不是被人保下了。”

经此一事,她忽然明白,樊尹两家之间遮掩的那张纸,还不能由尹家先扯。

不过,庭茹被害,这张纸,也破无可破了。

***

当夜,樊家内,东院挂满白灯笼,下人身披缟素忙活樊见山的葬礼,另一边,樊渊设宴款待了张季青与顾化。

失去樊见山,他表现地再从容,举止中依旧透出神伤,安慰一番后,张季青方论起白天的事:“你也实在太冲动了,闹这么大,荣州那端怕会有微辞。”

近来樊家丧事多,听着外头来来往往不停息的脚步声,樊渊烦躁道:“还不够,我一定要让凌虚和那个贱人去死。”

还好,伞妖和罗刹鸟杀掉了唐绍一家,陆昭歌痛不欲生,怕得伤心好长一阵子了。

顾化看眼张季青,初来临江,碰上这么大阵势,他有意回避自保,樊家乃松陵第一大派,与临江荣州联系紧密,不是他可以动摇的。

张季青拍拍樊渊肩膀道:“此事我会替你瞒过去,往后你做何打算?”

樊渊闷了口酒:“我家中还有好些旁系子侄,过继一个也无不可,往后,我要让听雨斋与尹家灭门绝户,彻底掌控松陵。”

张季青道:“这些非一朝一夕可成,你真打算在此长久耗着吗?”

樊渊不解:“这话何意?”

张季青道:“前段时日,花魂国人偷入中原的事,昭天楼东御府着人去查了,事挺大,消息现今被封锁,我也是看在多年交情,才与你透露一二的。”

花魂国在大雍国现身,当初还是陆昭歌上报荣州的,樊渊知道些,道:“你说。”

“花魂国入中原的通道,他们尚未查明,但据说,其国中有妖族与中原妖邪勾结,意图从南地绕开岳国,先攻打东虞,松陵首当其冲。”

岳国兵弱贫瘠,不值一提,要拿下中原,东虞确是最值得攻的,樊渊愣了会儿,方觉出几分惊悚:“消息可靠吗?他们何时来?”

张季青道:“还不清楚,兴许快了,你要早做选择。”

他说的做选择,而非做准备,樊渊品出了暗藏的深意,道:“近来,南地并无妖邪出没。”

松陵往南,岳国往北,除了些寻常县镇,便是延绵了几十里的“断魂野”。

千年前,妖邪祸世人间大乱时,中原最后一批凡人逃亡到那里,遭遇妖邪围攻,十数万人被杀被吃,就地活埋,而今,那处形成了一片荒原,埋没无数尸骨,怨气横生,东虞岳国两地来往商队常遇幽魂侵扰,只敢趁白天经过,一到夜里,整片断魂野残月森森,寒风呜咽,幽圹萤扰扰,吓人得很。

张季青道:“等他们出现,便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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