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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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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一把掀开那碍事的手:“场上见了,牧公子。”

牧三途咬牙切齿瞪着他,暗暗嘀咕道:“想胜我,你能不能上场还不一定呢。”

三日后,擒妖录修补完毕。

第四册上的妖,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千余数。

昭歌轮番看了几遍,雪夜也借机瞧了瞧,捉妖界的擒妖录比他想的要详尽生动得多,记载妖邪来历生平,每个妖邪的面貌,原身,每处重要的转折变故,皆配有插图,他与昭歌一路经历的平川县蛇妖,山姥,巫溪弄影,幽篁山的曲流觞,青枝,松陵秀水镇的蜚虫,全被记录下来了,荣州的元佑与玄冥,以及凤峦城的雨妖,因是旷世大妖,被单独划进了第五册,占了厚厚的小半本。

雪夜着重翻看了建安十二年往后的记载,确实没寻到云妖的毫末,见昭歌似有所思,问:“在想什么。”

昭歌道:“我在想,谁有能力可以把一个来自云莱国的妖,从擒妖录上剔出去。”

雪夜这几天闻听过捉妖界史实,十多年前,樊家不如现今这般兴盛时,捉妖界世家之间还挺团结一心的,他道:“兴许是当年编纂擒妖录的诸位前辈,集体为之。”

昭歌叹息:“我师父,已经算是当前捉妖界首屈一指的元老了,二十三年前的前辈,那就是我师父的前辈,现今根本无处可寻。”

大平盛世,那些老前辈为捉妖忙碌半生,年岁渐大后,多遵照捉妖界传统,或隐于野,或隐于市,完全找不到。

昭歌愁了会儿,道:“另外,我还发现一个怪异之处。”

雪夜顺着她的描述,撩开书页,掂了掂厚度,忽然懂了:“你是说,妖邪的数量不对?”

昭歌应道:“第四册,前四十年,每十年为一个分水岭,妖邪数量逐年增加,不过大体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但近十年来,妖邪总数仅有先前一半。”

“我还翻了前三册擒妖录,东虞建朝两百年来,唯有这十年,妖邪数量锐减。”

太反常了,至于原因,雪夜一猜便中:“这十年,东虞有禁妖出没,前两百年没有。”

何故禁妖现身,寻常妖邪会减少?他们是被禁妖压制了,还是闻风躲起来了?

昭歌猜不透,道:“按理,东虞近年来风调雨顺,并无大的动荡,妖邪数量该与十年前差不多,偏却不是,我总觉忐忑,那些本该出现,却没显出踪迹的妖,连同白骨精一众禁妖,怕是在等一个时机。”

雪夜心下惊了惊:“你师父他们发现了吗?”

昭歌道:“我告诉他了,他们还在商议,但我想,不会有结果的。”

“就像小昙探到的那缕妖息,临江衙门的捉妖士去了松陵数日,什么也没查到。”

雪夜道:“昭歌……”

他惶恐,这看似欣欣向荣的捉妖界,仿佛已被藏在暗处的无数双眼睛盯上了。

昭歌笑道:“我那天便说了,这太平安生日子,恐怕没几天可过了。”

回头见他望着她,她道:“别这么看我,我不怕,哪怕明日是个死,今日我照旧吃喝睡觉,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只管迎战。”

至于结果,她会尽力去够自己想要的那个。

雪夜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可他知道,他无能为力。

只是,他能为她去求一个原因吧?

从天而降两碗热气腾腾的鱼汤,把对视的两人拉回到嘈杂的盛会现场。

“喝汤了,”尹惊舞吹着烫红的手指,“你们快尝尝,城主府的人才从涴江钓回来的鲜鱼,让我抢到了。”

昭歌搓搓她手,捧起一碗:“后日比拼就开始了,你什么打算?”

尹惊舞道:“我是冲着追查绿萝乡之事来的,还有好些前辈没问完,再说吧。”

雪夜道:“有问出什么吗?”

尹惊舞眉眼舒展,道:“零星一点。”

“真的?”昭歌为她欣喜。

每次捉妖盛会,尹惊舞但凡能到场,几乎都会向盛会上的前辈打听当年事。

多年下来,竟然真的得到线索了。

尹惊舞道:“后面我得去查一查,出结果了再告诉你们。”

她自己也觉意外,还不敢抱太大信心,她最近得到的失望,已经足够多了。

暂别了他们,尹惊舞见北地城池的捉妖师入场了,迈步往那边走去,一个转身,与樊见山打了个照面。

他独自倚在石阶旁,装作没注意到她,款款离开了。

尹惊舞往他看的地方瞧去,远处会场高台上,昭歌与雪夜凑在一起,还在聚精会神研究擒妖录。

樊见山这是……没死心?

尹惊舞深深皱起眉,樊渊为老不尊,光尹家探子查到他糟蹋家中侍女的事就不下一二起,上梁不正下梁歪,樊见山耳濡目染,心肠必定好不到哪里去,看他方才那股阴狠的醋劲,她得提醒昭歌小心了。

***

忙碌一日,入夜,凌虚先行回到会场旁的客馆,六楼整一层,只给了听雨斋一行人居住,很是僻静。

进去时,霍天在里头,人坐于饭桌前,躯体僵直如泥塑,杯盘碗盏滚落脚下,一地狼藉。

凌虚奇怪地瞧了一眼,也没问,从容往自己的隔间行去。

走了不远,霍天幽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师父。”

凌虚徐缓回身,道:“我告诉过你,不要浪费粮食,你若觉得压力太盛,直接退赛吧!”

霍天扭头,凝着面目,轻飘飘解释:“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毒。”

凌虚顿了顿,别开脸道:“这种事,需要我教你如何处理吗?”

霍天豁然起身,凳子重重歪倒在地,砸出巨大的闷响,他的情绪陡然失控:“如若此事发生在昭歌身上,师父这会儿必然心疼得到处奔走相告,要求他们去严查真凶了吧!怎么换了我,你就置若罔闻,问也不问,我方才可是差点就死了!”

凌虚道:“身为我的徒弟,连这种手段都毫无防范,你想让我如何护你?明枪暗箭,你来日只会遇到更多,难道回回都让我来为你收拾残局?”

他形容冷酷,霍天的心瞬间凉了,道:“师父这些天陪昭歌修补擒妖录,对她处处小心提点,连她吃了几碗饭都要过问,又与我说过半句话吗?我在你面前,你也当看不见我,那些人的风言风语,你分明听到了,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好,就算这些冷遇我早该习惯了,明日便是比赛,师父可有要嘱咐我的?”

“我的银丝,被我驯得很听话了,它不比那些刀剑差……”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哀求。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压抑情感的唯一一次外显。

凌虚眼里涌出些许嫌憎,道:“比赛有输有赢,你若真想听好话,胜了樊家再说。”

“砰”的一声,房门合闭,掀起的风撩过脸,霍天酸涩的眼霎时湿润了。

屋外拐角处,昭歌委顿靠上冰冷的墙面,慢慢沿着墙滑落下去。

半年前,离开荣州时,她曾想带师父和师兄,去她御赐的那处宅子里小住,看看京都繁华。

但恐怕,这个愿望没机会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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