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弟术是有用的，白旭立刻说，以后找机会一定要让程雪漫尝一尝自己手艺。

“那我呢？”刚刚大笑完的黄雨盛追问。

“你也有份。”

程雪漫和黄雨盛又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意思，撩弟弟真有趣。

这桌上四个人，她俩是同吃同住四年，毕业后比从前更亲近的好朋友。俩人之间的默契，自不必说。

白旭还在细致交代，他的厨艺师承何处。

原来他太爷爷民国时是西安有名的大厨，专门给高门大户家做宴席，而且只做主桌的菜。这厨艺传到他爷爷那时，家里开了饭店，可是他爸不喜欢下厨，选择了经商，所以这祖传厨艺到他这，就只能在自家餐桌有用武之地了。

黄雨盛对陈年历史不太感兴趣，她等白旭说完，立刻插了一嘴，“不过漫漫特别厉害，她大学的时候，一开始学的是计算机系，后来是，是大一吧，参加了一个比赛……”

“大一上学期。”程雪漫低头挖碟子里的小蛋糕，补充道。

黄雨盛继续说：“对，大一参加一个比赛，设计飞行器，她就喜欢上设计了，想要设计无人机，然后就去辅修了工业设计系，后来发现学设计还不够，她又自学空气动力学，等等等等，总之是特别牛逼的一个人……”

黄雨盛在弟弟们面前一个劲儿夸程雪漫，她倒不是为了撩弟，她是真的觉得程雪漫特厉害，特别牛逼，是她认识的唯一的货真价实的学霸，毕竟她从小到大认识的大部分学霸，都是钱堆起来的，程雪漫不是，她是真正靠自己。

所以黄雨盛见缝插针，不遗余力地夸奖程雪漫，要她在这些弟弟面前亮出实力，立足威信。她表面嘻嘻哈哈，实则心里明镜似的，程雪漫实在太漂亮了，人们很容易因为她的颜值而忽略她的实力。

黄雨盛想的很好，可是某个站在茶水间死角正好隐身的人可不这么想。

樊凌宇甚至从大一上学期就开始想，他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黄雨盛的事了，她现在这么背刺他——极力撮合程雪漫和别的弟弟。

当天下午，黄雨盛的爸爸，亲自开着他们家最贵的劳斯莱斯幻影，来接黄雨盛回家。

程雪漫开心地送走好朋友。拍拍手，回到公司。

樊凌宇被冷落了，这不是他矫情、胡思乱想，而是事实。

程雪漫的冷漠与周围欢度春节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使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因为临近春节，他的好多亲戚、朋友都问他过年去哪？他这边忙着回复消息，另一边，则看着程雪漫没事儿人似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其实他可以过去的，过去问问她的春节计划。

他想起程雪漫大学时，过年就不怎么回家，这次肯定更不会回家了。一想到留她独自一人在深圳过年，他就感到深深不舍，可是这次春节他必须得去美国。

他回完消息，点进朋友圈，朋友圈里，一片张灯结彩的热闹，到处都是聚会宴饮的照片。

程雪漫收拾好春节福利，洗干净手，拿了一盒冰淇淋，走回房间。

樊凌宇知道，她这是忙完了，准备吃点东西了。这是一个好时机，可以凑上前去，说点什么都好，比如冰淇淋吃多了不好，我帮你吃一半。

或者马上过年了，咱们还没大扫除呢，不然一起大扫除吧。

可他眼睁睁看着程雪漫捧着一大盒冰淇淋，走回房间，关上门。

他胆怯了，不敢上人跟前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被程雪漫那句“彻底没戏了”吓到了？

所以下意识配合程雪漫的冷漠，等她消气？

程雪漫捧着一大盒冰淇淋，进了房间。想到樊凌宇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跟着她走，要起来不起来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好玩儿。

她解开盖子，吃了几口，透心凉。

其实被白旭撞到后，她真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但她并不怨恨樊凌宇。

是她同意来酒店的，她也想要樊凌宇，和他拥抱、接吻、□□，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他的体温与热切爱意，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她不后悔。

只是樊凌宇将想要公开的事，轻易地说出口，让她非常不满。这么说，一直以来，他都不满意她的安排咯？

让他做她的地下情人，委屈他了？

她去找白旭，一边思量着怎么搞定白旭，一边做下决定，非得治治樊凌宇不可。

白旭接到她的电话后，就在酒店一楼大厅等她。

两个人进了酒店咖啡厅。

程雪漫看着白旭因为情绪激动还红着的脸颊，还有躲躲闪闪的眼神，心里对他做了一番分析，觉得事情并不难办。

白旭今年大四，一门心思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这样的人，想象力丰富的同时心思也单纯。所以他对程雪漫的追求，才会剃头挑子一头热，程雪漫是一块冰，他则可以自燃自沸。

对他这样的人，最大的武器是真诚。

程雪漫选择了真诚。

她从遇到樊凌宇的第一天讲起，甚至将她欺骗樊凌宇，说自己不爱他，骗他分手的那一段也和盘托出。

但是隐去了真实的原因与动机。

一直讲到最后深圳的重逢。

程雪漫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及这些往事。

白旭被他们的爱情感动，听得眼圈泛红。

程雪漫也几度停顿，缓解情绪。

在别人听来，是普通的分分合合，而对陷进回忆的她来说，无异于再次潜入那段暗无天日的黑暗时光，她回去了，痛苦记忆涌进心里，心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