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捏她的手心,似乎在给自己找一个支点,“对不起。”
这是程雪漫第一次看到樊凌宇哭得这么伤心,再冷心冷情的人,听到别人哭得这么伤心,也会忍不住想安慰的,更何况……
她看他因为哭泣而发红的耳尖,心疼不已,她想,这些年的躲避都是徒劳无功,她还是爱他,一如当年在校园林荫路上第一眼看到他,就难以忘记那样,她爱他,从来没变过。
程雪漫伸手在樊凌宇肩上拍了拍,就是这一点点的主动关心,樊凌宇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意又涌了上来,他往下压,哭意压住了,可嗓子却很痒,他剧烈咳嗽起来,只能跑到车外面,用力咳嗽。
程雪漫拿着一瓶水跟着下车,她拧开瓶盖,递给樊凌宇,他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水,眼角一滴泪水滑下脸颊。
喝完一瓶水,吹着夜风,他感觉好多了。
不远处有长椅,樊凌宇拉着程雪漫,“陪我坐一会儿。”
程雪漫怜香惜玉,陪他走了过去。
街上有行人来往,看到他们,以为是普通寻常情侣,不过因为二人颜值出众,也就多给予几分关注,视力好的,可以轻而易举看出,男的眼睛红肿,鼻尖和耳朵都因为情绪上涌而潮红,觉得新奇,这么大一男的,哭得跟一小姑娘似的。
樊凌宇坐在长椅上,双腿大喇喇敞开,他抓着程雪漫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这会儿情绪已经平复,“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嗯?”程雪漫正怀着矛盾心情审视自己,她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想现在这算什么呢?樊凌宇问得她一愣,她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要她忏悔吗?还是承认错误?
樊凌宇说都是他的错,其实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她岂止是骗了他一次,她当年分手时就在骗他,要是樊凌宇知道她和徐译在一起就是一个骗局,要是樊凌宇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拆散他们,使出那样的卑劣手段。
他会不会哭晕过去?
樊凌宇很想听程雪漫说点什么,可她不说,他深深地看着她,她却眼神飘忽躲闪,两个人明显没在一个频道上,樊凌宇想的是此时今夜,程雪漫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在车上,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算是把自己的心完全剖开,给程雪漫看,所以他很想她能回应点什么,哪怕是一句“我知道了”,也能让他感到安慰,可程雪漫什么都不说,表情还让人难以理解。
这让他很不安,他想确认点什么。
他低头,愣了一会儿神,轻叹口气,又挺直腰板,俯身靠近程雪漫,他没有亲上去,只是靠得很近很近,然后停下了。
程雪漫偏过头,想要离开,樊凌宇却拉住她,嘴唇贴着她耳边,软声祈求道:“别拒绝我好吗?”
程雪漫没再动,樊凌宇嘴唇碰了碰她耳边,他嘴唇发烫,亲的程雪漫耳膜一震,心里巨浪翻腾。
她可以拒绝的,但她没有。
如果背弃承诺有罪的话,那她情愿接受惩罚。她转头,吻上了樊凌宇的唇,他的唇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是唯一的热烈。
程雪漫张开嘴唇,含住这点热,她鼻尖发酸,喜欢是骗不了人的感觉,爱更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感情。
如果人类能自如地控制爱与恨,那么这个世界早已实现天下大同,人类不再需要法律与道德。
她抬手搂住樊凌宇的脖子,在他也伸手来抱她的时候,跨坐在了他身上,这姿势最好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