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光线被宽厚的臂膀挡住。
夏季里穿过林间的热浪,携带草木气息,一波波干净好闻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触觉、嗅觉、听觉无一不被侵染,汗毛似乎也纠缠站一起,程雪漫意识迷离。
她想,怪不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可以一辈子长相厮守,原来只是肌肤相贴就能让人这么沉迷,那要是……她打住幻想,侧头,唇角贴在光滑鼓胀的上臂肌肉,嘟起嘴,亲了一口。
独属于年轻男性的轻快笑声自头顶传来,“别亲,太痒了。”
就要亲,不让做什么偏偏做,舌尖在鼓胀青薄肌肉弧面滑着,压在身上的人,呼吸陡然粗重,身子战栗一颤。
“撩我是吧?”
谁撩谁?
她手臂被他拢着,施展不开,腿也被紧紧圈住。
程雪漫抻了抻脖子,身子往上顶,视线终于变亮,“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樊凌宇手臂松了松,但还是环抱她,侧躺在她身旁,手脚并用把人缠住了。
在她头上嗅了嗅,又躬身滑到颈间:“这更香,再抱一会儿,外卖来了就松开。”
程雪漫在他怀里挣扎,拿出手臂,转向他的怀里,“那我眯一会儿,你别动了。”
她感觉都要晕船了。
世界真奇妙,明明一个小时前,她还在寝室,穿着睡衣,拿着汤勺,搅着蛇羹,心想广东人真可怕,什么东西都敢吃,黄雨盛更可怕,千里迢迢煲蛇羹给她吃。
这会儿,她却躺在酒店床上,被樊凌宇四肢纠缠抱着,床四周散落两人脱下来的衣服。
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
她下楼,看到了樊凌宇,37天没见到面,这还是自从相识到现在,俩人分开的最长时间。
彼此注视着,好多话想要说,可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说起。
“你吃了吗?”程雪漫选了一句最常见的开场白,又能体现出她的关心。
“没吃呢,你陪我去吃饭?”
“好。”
寝室楼前,现在就是战场。虽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但是拉行李的,送外卖的,取快递的,乱成一锅粥。
虽然程雪漫也想问问樊凌宇这一假期过得怎么样,怎么那么老实,一条朋友圈都没发。可这不是聊天的地方。
樊凌宇把手上的袋子给她:“在机场给你买的。”
程雪漫接了过来,袋子里东西不少,她打开一看,零食、化妆品、冰箱贴、小工艺品、木梳、手套、帽子……他买了一堆东西。
“你买这些做什么?”
让我开杂货铺?
樊凌宇手摸着她的脸,捏了捏,“看见就买了。”
他俯身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亲,极轻极快,但程雪漫感觉唇齿被舌尖扫了一遍。
她内心轻声叹息,还好还好,没有喝蛇羹,嘴里没有味道。
坐上出租车,程雪漫才感到一丝不对劲,他们只是吃饭,怎么出来了。就算出来吃饭,也不用坐车吧,学校附近餐厅很多呀。
她看了看樊凌宇,车厢内,他目光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察觉到程雪漫的注视,转头对她笑笑。
下了车,樊凌宇牵着她的手,直接走进一家酒店。
直到进了房间,被樊凌宇压在门板上吻到透不来气的时候,她才问:“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我叫外卖了。”樊凌宇回来前,就这么计划好了,所以酒店是早早就定好的。
“你想我没?”两个人走进房间里,静静拥抱着。
虽然37天没见面,可此刻,这样亲密拥抱,瞬间把两人之间那丝名为陌生的感觉抹去了。
“没想。”程雪漫扭了扭身子,文胸都走位了,她现在很不舒服。
“可是我每天都想你。”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每天都想。”
真的错位了,刮得她不舒服。
看她扭动,樊凌宇猜出原因,手探进衣服里。
程雪漫被这自来熟动作吓到了,“你干嘛?”语气带着微嗔,目光立着刺一般。
樊凌宇被这样嗔这样瞪,却丝毫不恼,现在人在怀里,就是只呲牙小猫,他嘴角勾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翻覆只是一瞬间,程雪漫头砸进枕头刹那,本能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视线里就是天花板亮如白昼的吸顶灯。
樊凌宇像不知轻重的淘小子,邂逅雪原一株红花,手捧着、眼看着、唇齿噬碾着,啃咬着。
程雪漫嗓间难耐嘤咛,密网似的电流酥酥麻麻传遍全身。
樊凌宇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画面,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手里拎着一兜硕大的木瓜……
他笑了笑,用鼻尖轻触花尖。
“你笑什么?”
现在两人这姿势,他这么笑,真的很奇怪哎。
她眉心跳了跳,难道说,这样子的她有什么笑点吗,突然感觉有点恐怖,“你到底笑什么?我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