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身子未动,脚下没有要走的意思,整个人劲劲儿的,“怕我着凉了赖上你?”
“当然不是。”祝星晚说完生怕他不信,一双眼坦荡荡望着他,马上换了种更直白的说法,“欢迎你赖上我。”
况野:“……”
你可真会。
祝星晚像能听见他说话般,笑眼盈盈,“况野,谢谢你这次挺身救了我。”
“下次换我来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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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浑身弄成这个样子?”陆羡伸手和况野保持距离,表情嫌弃又意味不明地打量他,“被江轶泼的?酒里没掺硫酸吧?”
“林舒泼的。”况野耸肩,随手将长衫丢在床头,他双手扯住背心下摆,熟练地脱掉内里的短袖,方才慢条斯理解释:“她喝多了,不小心手滑。”
林舒?
陆羡自从看见桌下的那一幕,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过林舒和况野无冤无仇,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还算同一战线的战友。
他大脑绕不过来弯,“她泼你干嘛?她不是应该感谢你吗?”
况野听的皱眉,不明所以,“感谢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你对自己定位倒是准确。”陆羡叉腰,仿佛开了上帝视角视角的NPC,说话总自带被人忽略的魔力,尤其是况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让他很难受,“你今天还答应跟江轶合作,怎么,招惹人家女朋友还不够,准备夫妻俩一起拿下?你要是被人家正宫‘娘娘’发现了,有你好受的。”
“他都开口了,我不好拒绝。”况野麻利换好短袖,神色淡然,“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
陆羡心里叹口气,死死拽住况野的胳膊,“我劝你别陷得太深,那个林舒和江轶估计也有一腿,祝星晚给你发小作文,没准就是拿你刺激江轶。”
林舒和江轶。
况野陷入迷茫,“你弄错了吧。”
“放屁,我亲眼看见的,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腿就差缠成麻花了。”
“啧。”
况野脑子里自动浮现出画面,怎么说呢,这画面在他想象里算不上美观,但他只花了三十秒便说服了自己,“他们两个一个强势一个柔弱,蛮配的,再说了恋爱自由的年代,我又不是正义的道德标杆,轮得着我审判别人嘛。”
陆羡:“……”
这是重点吗?你小子还挺庆幸是吧。
况野打开房门,往卫生间走,“你的情报可不可靠,我能信吗?”
“你先别信,我已经开始后悔告诉你这件事了,怎么感觉是给你找了一个好借口呢。”
“她没准真对我有意思,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况野被陆羡说得挺烦的,如果他说得是真的,事情可能会有点麻烦,至少在她分手前,他委实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十分钟内我不想和你说话,况野。”陆羡声音拔高,就差没当场高血压,“你之前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原来是因为有隐疾恋爱脑是吧,我算高看你小子了。”
陆羡关门的声音震耳,况野打开客厅的大灯,楼梯口两团纠缠的身影迅速分开,他开灯的动作在半空顿住,眼神精准降落在那两人的脸上。
一个红,一个白。
林舒的头此刻还歪在江轶的怀里,口红晕得斑驳。
况野没有动,脑子里的画面猛地具像化,声音一字一句,“好巧,你们也来换衣服。”
“她喝醉了。”江轶清俊的脸上难得攀上异样,但很快恢复正常,变得不以为然起来,他五官本就少带锋芒,大多数人瞧见他的脸只会有一种感觉——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何况江轶为人谦逊有礼,做事杀伐果决,除了亲近的朋友和家人,鲜少有人清楚抑或大家皆心知肚明,他那矜贵的外表下的风流多情,藏着多少人的前仆后继,以及心甘情愿。
“我看江总也醉了。”况野语气平静,透着冷意,其实这种事在娱乐圈早就司空见惯,他心里不应该再产生涟漪,可当下他的心情竟然如此复杂,到底该替她生气还是开心。
他完全说不清。
江轶理好被林舒扯乱的外套,示意林舒离开,林舒被吻的缺氧,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强撑着身子往房间的方向走,她心里清楚江轶让她走,她定是不能留的。
片刻,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江轶方才开口,“你知道的,人生就和打拳一样,双方博弈的时候总会失误。”
况野没说话,认为他在玷污这项运动。
“我之前一直听燃星老总提起你,他一直夸你是这一批练习生里最没背景却最刻苦的那个,出道这么多年从未谈过恋爱,兢兢业业。”
况野明白江轶的意思,十有八九是听见陆羡说的话了,他进圈纯属机缘巧合,单纯把“爱豆”当份事业来做,没有背景靠得全是野路子,向来不视恋爱为猛虎野兽,人都有七情六欲,他对此坦荡,比旁人多了份自持和通透,以及随时走人的准备。
君子不夺人所好,况野不得不承认,他此刻才突然意识到他其实根本算不得圣人君子,“嗯,我确实有喜欢的人,江总在娱乐圈人脉这么广,没准还认识。”
“哦?”江轶拭去嘴角的口红印,“阿星知道应该会替你感到开心。”
“至少她肯定不会伤心。”况野眼神停留在江轶右侧嘴角,上面还残留着吻痕,“江总,下次再见,我待会还约了别人。”
“女朋友?”江轶喜欢和识相的人交流,不是什么事都配被放在台面,所以他不介意交况野这个朋友。
“还不算,如果有机会介绍给江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