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点。”祝星晚表情踌躇,“这两天我右眼皮老跳,我总感觉自己有一劫数。”
“桃花劫?”吴微娜一头雾水,“别跟我说和况野有关。”
“就是跟他有关。”祝星晚不太敢跟吴微娜说同人文的乌龙,所以一通拐弯抹角,“我最近老担心自己会掉马甲,尤其是况野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说他不会知道点什么吧。”
“你想得太多了。”吴微娜打断她的施法,疯狂吐槽:“追星追的像你这么长情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我要是有你这个钱和资本,别说追星了,男模一口气点八个我都不带羞愧一下的,何况是追星。”
吴微娜工作休息也追综艺、看剧,搞养成系,圈内的动态八卦她都有第一手料,因此她追过的艺人无一超过三个月,要么塌,要么渣,上头快下头更快,但祝星晚和她不同,高中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追“The Burning star出道计划”,她靠一举之力把边缘人况野砸到大众视野,完全凭一句话“我乐意”,吴微娜以为祝星晚只是玩玩,没想到一玩就玩了那么多年。
“你快谈个现实生活里的帅哥吧。”
“我对现实生活里的男人没兴趣,喜欢我的我不喜欢,不喜欢我的我又觉得没眼光。”祝星晚疑惑,“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你这是犯贱。”吴微娜想到点什么,问道:“你高中暗恋的那个学长最近还单着,要不考虑一下再续前缘?”
“谁啊?”祝星晚早忘得一干二净。
“就那个高岭之花,你当时还偷偷给人家创建贴吧,不过没三个月你就改追况野了。”
祝星晚整张脸拧成麻花,记忆里的气味滚滚而来,“你不记得了?他在空旷的教室里放了一个连环屁,振聋发聩,击碎我所有的防备,幸好他当时没看见我,不然高中三年我都得替他尴尬。”
吴微娜:“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就是因为你一直不接触现实中的男人,身边又捆绑着江轶这种老男人才会沉迷于况野,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帅成况野那样不还得屎尿屁。”
她不以为然,“那他也是好看的乌鸦。”
“嗯。”吴微娜懒得费口舌,“没准况野还真是个例外。”
“不行。”祝星晚不敢细想,马上打住,“我怕接触不好会对他幻灭。”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吴微娜义正严辞,“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是貔恘转世,只吃不拉的。”
祝星晚:“……”
“再说,你下次试试不就好了,认真验证一下你会不会对他幻灭。”
祝星晚没好气地瞪她,“难不成要我主动跟他说,‘况野你好,能不能放屁让我试试会不会对你幻灭’,这不是有病嘛。”
“我看行。”吴微娜忍不住笑出声,祝星晚咬牙举起发硬的拳头,她才换上副正经的表情。
二楼楼梯口有人顿住脚步。
“大小姐,只要你真喜欢况野,老奴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吴微娜假笑敷衍,“也会为您加油,现在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实在睡不着就去喝杯热牛奶顺顺气。”
况野抓毛巾的手怔住,陆羡,你听听她这是玩玩吗?都已经想他想到失眠了……
“行吧。”祝星晚依依不舍往厨房去,她打开冰箱试图用冷气浇灭体内的燥热。
良久,一双手跃过她的头顶。
她抬头,那张清冷的脸近在咫尺。
“你很热?”
况野目光下视,借着个高的优势,若有似无地睨了她一眼,少女脸颊上沁出的红色宛若夏日洗净的脆桃。
光滑,诱人。
“没有。”
祝星晚环顾四周,依旧一片漆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手背慌乱贴住两颊,解释道:“暖气太热,我想喝点冰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借着冰箱发白的光打量他,况野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不怕冷的只套了件紧身短袖,洇湿的衣服下摆勾勒出精干的腰腹,看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
如此看来,他今天说的那句话应该只是巧合,祝星晚松了口气,吴微娜的声音却再挥之不去:试试不就好了。
“睡不着?”况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一气呵成地倒进玻璃杯放入微波炉。
祝星晚回过神,“好像有点儿。”
他目不转睛盯着微波炉,语气懒散:“喝点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怎么都让她喝牛奶。
祝星晚抬眼瞥他,况野依在冰箱旁,微波炉的黄灯照亮他的侧脸,刚才为了方便说悄悄话,祝星晚和吴微娜特意没有开灯,微弱的光亮中,他另外半张脸被阴影笼罩。
简直待帅行凶。
“……好。”
况野:“我看你今天都没怎么跟大家说话,是不是不太适应新环境?”
“跟大家不太熟,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完了,谁还有心思和别人聊天呢。
况野没有再接她的话,他们的对话如同突然断掉手串,尴尬丁零当啷撒满一地,恰巧,微波炉转完最后一圈熄灭,屋内迅速陷入无尽的黑暗,但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要去开灯,呼吸声此起彼落,气氛诡异地暧昧起来。
直到祝星晚听见微波炉再次拉开的声响,眼前的景象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身体下意识向况野靠近,指尖无意勾过他的臂膀,那个被无数同人文小说描写过的胳膊。
她们常常如此描写它——有力的,结实的,青筋暴起的。
她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指腹一路从他手臂上陨落,看似抽离却又近乎接近于一种抚摸,她感受到他突起的血管,看来网络上的文字并非虚言,她确切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对方明显僵住,没有动弹。
大脑片刻的短路后,祝星晚鬼使神差,色令智昏地张了张唇,“……要不我们加个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