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夫妻一体,且是我提出的要出城学习马术,如今我也没受伤,夫君便莫要自责。”
“好。”
亓官聿沉着脸答了一个字,此后便再未出声,只是一味的夹紧马腿。
两人骑着马跑了许久,前面出现一家客栈,姬窈本想停下休息,亓官聿却说,那客栈去不得。
敌人狡猾,真有心杀他便不会只在一处设伏,那树林之后的第一家客栈便是最好的地方。
再遇到客栈已经是酉时初了,这一天不是在车上便是在马上,又一直吹风,姬窈身体早已受不住。
见行人驻足,小二上前询问,“客官可是住店?”
亓官聿点头,随后扔了钱袋子给那小二,“嗯,要一间最好的。”
小二接过一看喜上心头,他连忙点头,随后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嘴里还喊着,“来贵客了!来贵客了!”
亓官聿翻身下马,随后将姬窈从马上抱了下来,见她站好,亓官聿就想松手,未曾想姬窈却双腿发软,往地上摔去。
亓官聿一把将她搂住,这才没事了。
姬窈唇角扯出一抹笑,勉强道:“令王爷见笑了,我这幅身体奔波一天,没有发热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姬窈苍白的脸映入他眼底,有种名为酸涩的东西,在亓官聿心底一圈一圈的泛起涟漪,“我抱你进去。”
姬窈早已经没了力气,她搂着亓官聿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膛处,任由他抱着。
终于可以歇一会,姬窈瞧了一眼将她抱着的男人,面露微笑阖了眸子,不过几息,姬窈便已睡了过去。
注意到怀中动静,亓官聿轻叹一口气,“想必累狠了。”
他抬脚走近客栈,方才拿钱的小二迎了上来,他俯身相请为亓官聿指了路。“客官这边请。”
亓官聿微微点头,便跟他走了。
行至房间,亓官聿行近榻前,将姬窈放了上去,这才对着门口的小二说,“上菜吧,招牌菜就好,劳烦,再替我多备些热水,再寻两条干净的巾子。”
“好。”说完那小二便退了下去。
见他走了,亓官聿这才弯腰替姬窈脱了鞋袜。
姬窈在亓官聿将她放下时就已经醒了,现下见他替自己脱鞋有些难为情,便想将脚收回来。
亓官聿有所察觉,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她根本动弹不得,她看着亓官聿的手,心里一阵羞,“夫君作何?”
“无事,我帮你揉揉。”亓官聿霸道的擒着她的脚踝,手间动作却是温柔。
“多谢夫君,我脚无碍的。”姬窈几乎用尽了力气忍住脚心传来的痒意,这才没有笑出声。
亓官聿狐疑的盯着她,“真的?”
姬窈面露赧色,她微微点头,小手牵住了亓官聿的手,“真的,脚没事的。”
“哪里有事?”
姬窈摇头,“没有。”
不知亓官聿信了没,总之也没再说要帮她揉哪里,他站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姬窈抬眸看向他背影,心里有些虚。却也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尽管是夫妻,也不便说的。
不知他去看什么,姬窈不好在榻上一直躺着,便起身穿了鞋。
姬窈慢步走向亓官聿,动作有些怪异,好在他未曾发现。
现下估摸着才酉时三科,天色还亮着,姬窈走到亓官聿身旁,偏头问,“夫君在看什么?”
“随便瞧瞧。”
“夫君可知今日的刺客是什么人?”姬窈这才想起他们一路狂奔的缘由,都怪王爷,实在是太能扰人心绪。
亓官聿转过身,他摇头道,“在启国境内,想要对我下手的人可太多了,只是看谁够胆。”
亓官聿神色淡然的说出这番话,却不知在今日之前已经遭遇过多少次这般规模或者更甚于此的刺杀。
姬窈心中五味杂陈,情绪绞在一起心闷得很,亓官聿是启国皇帝的胞弟,前些年带兵出征、为国征战,这些年虽未上战场,却也为国家大事鞠躬尽瘁。
这样一个人,不该被启国任何人觊觎生命,可偏偏他说,许多人都图谋不轨,启国皇帝知晓吗?
还是说,他知道却袖手旁观。姬窈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她看向他那双漆黑的眸,如果,就是启国皇帝的谋划呢。
自古帝王家,最是薄情。摄政王有军工,有政绩,若是亓官泽忧他功高盖主呢?
想到这里,姬窈阖了双眸不愿继续,但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姬窈出口道,“一点头绪都没有?”
见她忧心,亓官聿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以示安抚,“弗儿不必忧虑,我心中有数,先好好休息。至于刺客一事……”他顿了顿,又道,“待苏木他们回来,自会知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