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有心了。”
姬窈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这是提点她,让她下次别再放肆呢。
她唇角微微弯起,“自然,妾自是将夫君放在心尖尖儿上的。”
“看不出来,王妃还是个多情的?”
亓官聿明着打趣她,这才成婚一日,就将他放在心尖尖儿,这王妃当他是傻子不成。
听了此话,姬窈也不恼,只故作为难的开口,“实乃夫君身姿如玉,品貌端正。妾乃凡人,自容易动心。”
这倒是姬窈的心里话,只是在亓官聿听来,却有“装疯卖傻”之嫌。她这些取信与他的招数未免太过简单,实在不是合格的探子。
即便姬窈落泪那刻,他动了恻隐之心,他却将其归于脸面作祟,他的王妃在宫中出丑,传出去笑话的还是他这摄政王,他的一世英名,怎能任一女子毁败了。
“这么说来,能嫁给本王,公主且感荣幸?”
闻言,姬窈抿唇微笑,答得畅快直接,“当然。”
话落,亓官聿没再答话,只自顾的品着茶。
姬窈闲来无事,思索着要在马车上搁几册话本食谱,空闲之时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想着念着,欣赏着美男饮茶,日子好不快活。
马车不快不慢的前进,姬窈昏昏欲睡,最后实在没忍住,倚着侧窗睡了过去。
身边出奇的安静,亓官聿侧过头看见熟睡的姬窈,他不禁打量起来。亓官聿看了许久也未移开视线。
大虞皇帝竟舍得将这么美的女儿送过来做探子,还好他启国强大,不若需要送去和亲的便是他启国儿女了。
马车到王府时,姬窈方悠悠转醒,身旁的男人更是早已离开,不知做什么去了。
……
是夜
姬窈身着藕粉寝衣,正在坐于梳妆台前由着清音、竹菱为她绞发。
她双手衬着脸,双目空空,大抵神游天外。良久,姬窈双眸清明,没首尾的问了句,“王爷在何处?”
已然到了就寝的时刻,他却迟迟未归,前几日她有些不便,也就随他去了。
一连几日如此,莫不是从此就要鸳鸯两分、独守空房了?思及此处,姬窈面上俨然有了不悦。
这男人,真真不知事!
“王妃,方才管家来过,说王爷今夜有要务处理,留宿书房。”
一向以温柔著称的姬窈此刻声调里多了几分威严,“你也知道我是王妃,为何知情不报?”
本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格外的具有威压,听了这话,方才回话的婢女立即跪了下去,连连求饶道,“王妃恕罪,奴婢愚笨,奴婢并无二心。”
她心里那叫一个悔恨,方才管家来传,她确实没有放在心上。虽说王妃身份尊贵,但王府始终是王爷的,这几日王爷对她爱答不理,甚至不再回房,那她有甚可通报的。
王妃平日里并未对她们这些下人有过严惩,立过规矩,她竟愈发胆大了起来。如今更是追悔莫及。
“既知自个儿愚笨,那便不要再留在王府了。”
姬窈停顿几息,又道,“清音,给她拿些盘缠。”
她依旧是方才那般姿势,她不愿宽恕认不清自己地位的人,如今只让她离开王府,已算是轻饶了。
旋即,她轻叹一声,对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婢女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明儿一早,自行离开。”
姬窈态度坚决,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那婢女压了压了抽泣,“是,谢王妃饶恕。”
姬窈没再开口,她轻轻摆了摆手,那婢女便自行退了下去。
“好了好了,莫要弄了。”姬窈挥挥手,让清音、竹菱两人停了下来。
竹菱露出不解的神情,“公主,头发还没干,为何要停下?”
“无碍,去书房。将那‘安神汤’带上。”说完,她便起了身,没管身后两个丫头讶异的表情。
见姬窈走远,清音、竹菱连忙跟了上去。两人还不忘小声交谈。
“王爷也不是头一天不回房,怎么偏偏今日公主上了火?”
“王府下人不将公主放在眼里,说到底还是王爷那头出了问题,公主也是要去兴师问罪呐!”
“竟是如此?”
“嗯。”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依着公主的性子,若是心中无气也不会现在就去书房。”
“此言有理!”
她们谈论的当事人发话了,“你二人嘀嘀咕咕什么?还不跟上。”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