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个人离开的日子过去了三日,刘清勉强收拾好了心绪,带领着百官走上了祭天大典。
这次的祭天大典只有三件事,为了她的弟弟和她的先生的追封,与定下新的国号。
祭天大典上一派肃穆,祭台和仪仗并没有多么华丽,与过去最大的区别就是高立祭台的新主茕茕独立,穿的是一身缟素。
听着司仪宣读的声音,一身白衣的刘清站在空无一人的高台上,沉默的注视着下方,有些出神。
今日本该穿着祭祀礼服的,但没人对新主的装扮有异议,甚至于高台之下,也只有一派缟素。
那两个人安排的太快,太狠心了。
所谓葬礼,也留下书信安排好了,在离去的当天就葬下衣冠冢,第三天就是她的登基祭天。
不过他们也有预算不到的,比如世界意识突如其来的一笔,把他们干过的好事都宣讲了出去。
又比如他们设想的道主还是残留着深刻的眷恋,虽然如他们所想的没有干涉内政,但也迟迟没有回到自己的世界。
于是原本的礼服被百官自发换成了丧服,天下缟素,让好好的祭天大典生生变成了祭祀大典。
要是那两个向来算无遗策的人知道自己幸苦瞒着的事就这么轻易的天下皆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气。
要是能气的活过来,来骂她一回,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这只会是妄念,现实是,她只听见司仪念诵的声音,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汉昭明帝啊,是百官上奏的谥号,取意为“日月昭明,列宿有常。”和“百姓昭明,协和万邦。”
先生虽然没有正式入仕,但开明智,抵御高手,收服贤良等等事迹不可胜数,便是封宸绥君,朝堂之上,以记忆里三国为首的三足鼎立的三方势力也没有人反对。
于是,她作为懿朝的首席同意了。
有时她会在想,如果当初只是选择单纯的开辟新朝,而不是选择走上这条艰难的道路,会不会不一样呢?
昨日阿公走之前来找过她,告诉了她一些往事。
在所有人还在梦里的那一年,曹操与天子在御花园有过一个约定。
那年,一席白衣的天子与年轻的曹操在一棵梨花树下见面。
“君以为,朕该不该让董卓进京?”
清润平和的声线带着朝堂上没有的淡然,明明是语气平平的一句问话,却让青年下意识的绷紧神经,察觉到了话语下隐藏的危险。
“回陛下,操以为,不进为上,操观其一路行事作风,其心虎狼也。”
青年后退一步,认真恭敬的道。
天下乱象丛生,他自然也想做出一番事业,对于汉室的期待让他说出这句与朝臣相对的话。
“可惜,你看得再清,朝中看得清吗?”
天子意味不明的话让曹操一时愕然,竟是忘了礼数直视天子。
看着气如渊停岳池般的天子,曹操清晰的知道,天下人都被天子的假面所蒙蔽,而且……他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陛下……”
一直以来碍于身份壮志难酬的青年单膝跪下,脸上忍不住露出惊喜之色。
天子并未多言,亲手折了一支梨花枝放在曹操面前,语气肃穆。
“昔年也有一人折了吾一株梨花,最后他如我所愿,而今,吾折一枝,君可接否?”
纵然不知是谁接了天子的梨树枝,但天子已经将机会放在他的面前,热血未凉的曹操毫不犹豫的双手接过。
天子为他准备的传承也随即为他洗礼升华。
天子看着接受洗礼的人,轻描淡写的把为曹操准备的剧本一一诉说。
三分天命,三个帝王命格,与一个异世帝命,从此就是棋盘格上,九个星位齐全,就看最后是谁夺得他这枚天元棋子了。
已经白发苍苍的公公目光悠悠的看着震惊的刘清,继续说道。
“在曹丞相离开时,陛下曾经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