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蓓很快找到一种紫黑色的果实,某一种充满紫黑色汁水的果实,他们平日吃这种果实,一不小心弄到手上,占满这种果汁时,会让手中沾上这种颜色,而且得七八天才能脱去颜色,要是沾染果汁部位不沾水,颜色维持时间更长些。
“阿奇,你什么时候有空?”叶冬蓓避开人,找到阿奇,拿出她准备好的汁水,说,“这是我准备给阿雪染色毛发的果实,我需要送过去让他尝试一下。”
说着,她顺便拿出一包袱食物,递给阿奇,说:“我给你俩也有不少食物,你俩多吃点,食物不够吃只管跟我说,我有钱,多养两个人不碍事。”
关于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事情,叶冬蓓稍微打探一下,终于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一部分事情,其实也不是多大问题,阿雪出生后就是这样子的,只是那个时候不忍心扔掉那么小一个孩子,所以留下来。
众人不喜欢他,阿奇出生之后,基本上由阿雪照顾长大,等到阿奇长大不少后,部落里刚好发生不少倒霉事,他们直接将这些事情怪在阿雪身上,然后把人赶出部落。
身上带着明显异常的兽人,被赶出自小生活的部落,到了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部落会接收他。
阿奇暗地里把人安置在山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样子,她剩下一些吃食,加上部落里兽人时不时会被她塞一些吃的食物,他们也不会凑在一起说些什么,所以大部分时候都会格外小心些,生怕他们不小心被阿奇家里人看见,让她招来一顿毒打。
要是阿奇自己一个人生活,她日子大概是可以过得很好,但她并不是一个人。
他们兄妹俩经常饿肚子。
叶冬蓓并没有说出来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消息,而是给他俩准备了不少食物。她和他们不会继续长留在这里,他们这几天内多吃些食物,即使是气色好一点,短时间内看不出来多大区别。
所以她放心大胆地给他们多投喂一些食物。
他们能够多吃点,身体也能好一些。
“谢谢你。”阿奇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看在她让他俩填饱肚子的份上,她是真心感谢她。
死之前也要做个饱死鬼。
阿奇接过这些食物,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肉干吃下去,不仅可以坚持更长时间,身体也充满力气,精神了许多,不再是整天没有什么力气,还要强打着精神干活。
他俩每次只是吃掉一般食物,肉干做得那么好,它们能够保存很久。
“不客气,你正在做的事情,需要我帮忙一下吗?”叶冬蓓询问,她倒是挺好奇的,这户兽人到底是多么奇葩。
不过,从猫猫山部落兽人都不待见他们一家子看得出来,那一家子不是一般兽人,叶冬蓓偶尔也会在路上遇见他们,一个个长得格外凶狠的样子,小孩子们看见他们,都下意识地转身跑掉。
叶冬蓓没有跟他们多加接触,倒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情况,只是目测,他们性格不怎么好。
阿奇接过一包袱食物,咽了咽口水,她一时间忘记遮掩身上出现的问题,露出来的手腕,上面增加新的伤口,青青紫紫的,看起来格外吓人。
叶冬蓓上前去,轻轻拉开她袖子,阿奇像是顿住一般,不敢动弹,她注意到对方心疼的神态,心中一酸,很快又被她压制住,阿奇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事的,这些不过是一些小伤口而已,我不痛了的。”
半个字没提她当初挨揍时,到底有多么难受,乖巧懂事得令人心疼。
叶冬蓓想从包袱里掏出药,实际上从空间里取出来,这才想起来,她已经把包袱给了阿奇,她只能在身上荷包掏了掏,然后取出里面的一瓶子药酒,散发着淡淡的药酒气味。
她之前在中间部落闲逛时,摊子上售卖物品数量极多,看到自己没有的物品,她会下意识买一些,存放在空间里面,想着以后自己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你坐下来。”叶冬蓓拉着她走到一旁去,小心卷起她袖子,露出手臂上层层叠叠的伤痕,青青紫紫的,叶冬蓓禁不住倒吸一口气,“一定很痛吧?”
“我这里有一些药酒,我先帮你上药,这些药酒涂上去,需要把瘀血揉开,所以到时候估计会有些疼痛,你忍一忍。”
“好的。”阿奇坐在叶冬蓓身边,她轻微而小心的动作,让她感受到一股子温暖,一时间她有些沉迷于这个温暖,不想抽出自己手臂。
她身上伤口基本上没有少过,只是她大部分时候是自己熬着,使用一些山上找到的药草,它们倒是可以消肿一些。
阿兄因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已经很自责,要是继续这样子下去,阿兄恐怕是会偷偷离开。
他们坚持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这样子放弃了。
药酒涂抹在手臂上,很快传来一股子热意,它们不断地朝着皮肤散发进去,下一刻,叶冬蓓揉了上去,开始是轻轻揉着,见阿奇反应不是很大,她逐渐加大力气,不一会儿,她揉了一通,这才放下阿奇手臂,继续她另外一只手。
“痛不痛?要是痛的话,我动作可以放轻一些。”叶冬蓓边揉边说话,主要是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减轻疼痛。
阿奇早已经习惯这样子的疼痛,她冷静地摇头,露出个笑容表示自己真的不觉得很难受,说:“没事,我不痛的。”
一次又一次疼痛中,她喊痛也没有人理会,只会让施暴者更加用力,让疼痛变得更加难受,她学会了不喊痛。
叶冬蓓伸出手,摸了摸她干枯的头发,语气温柔说:“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你可以喊痛的,这是小朋友的特权。”
“我有点痛。”阿奇说着,下一刻,她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突然间掉下来的眼泪,解释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间,它自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一直一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