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一脸漠然,沈令姜不由得看向他,有点意外这人会动手。
谢彧立马鼓掌,朝他竖起大拇指:“兄弟好身手!”
苏克耸了耸肩,看向地上的人,冷笑一声。
薛科在护卫地搀扶下捂着脑袋爬起来,他瞪着苏克,又惊又怒,“苏三!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而后瞥见沈令姜含笑轻蔑地看过来,刹那间,薛科对她的恨意盖过了被掀飞的恐惧,恨不得将她撕碎:“沈令姜!你害我这般田地,我要杀了你!”
谢彧张口骂:“薛科你有病吧!”
沈令姜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杂质,她似十分诧异:“小女子何时得罪了薛公子,你竟要杀我?”
“你这贱婢!”薛科怒指她,“昨夜暗害重伤我!你敢不承认?”
“昨夜?”沈令姜凝眉蹙目,困惑得很,“昨夜在宫中你我无交集,出宫后我也并未遇见薛公子你呀?伤害公子此等事情,绝非我所为。”
“你!阉奴猖狂!”薛科破口大骂。
谢彧登时变脸,“薛科!”
“哦?我怎么猖狂?”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挥手示意桃夭不用阻拦。
从容地走到薛科面前,坦然不惧,“空口白牙污蔑人不好,薛公子倒是说说,我为何平白无故要害你?”
苏克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姑娘昨夜回府一路着实不太平。
“你对我怀恨在心!你在......”薛科气得口不择言,差点将先前在府里对她动手的事情脱口而出,一想起来就痛恨,他不过是调戏这女人,回头竟遭父亲劈头盖脸斥骂,还被关了禁闭,好不容易得出门听曲儿,又倒霉摔折腿,养了一个多月,至今无法疾行,加上昨夜的伤......
薛科突然愣住,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被人从高台上推下去差点残废,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女人做的!
“是你!那日在藏香阁推我的人也是你!”
“说什么玩意儿?”谢彧像在看傻子。
苏克目光瞥向沈令姜,见她面含笑意,他挑了挑眉。
“原来是你!”薛科狰狞地盯着沈令姜,咬牙切齿:“沈令姜,你这个阉人的娈奴......”
她本已转过身去,听到这个字眼后,瞬间转身挥手,伴随着冰锥般锐利的目光,掌力迅猛劈过去。
“啪!”
薛科那张红肿的脸上再被狠狠地掴一掌,他整个人嗡了一阵。
众人也跟着怔住,脸色各有不同。
谢彧愤怒。
苏克脸色阴沉。
杨帆和叶咏璋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沈令姜那只白玉无瑕的手掌,想不到拈花的柔荑竟这样狠厉。
桃夭待姑娘掌掴完,“唰”地拔剑向前,又被一波人闯进来拦住。
“住手!”
谢彧看着进来的人,“宋仕昭?”
来人是薛元墉的门生弟子,吏科都给事中宋仕昭。
沈令姜敛眉,示意桃夭后退。
薛科浑然不知自己刚才差一点点就要缺胳膊断腿,他大喘气,看见宋仕昭后兴奋叫嚷起来:“仕昭!你来得正好快帮我!”
谢彧嗤笑一声,宋仕昭不能打不能扛,能帮什么,“怎么,宋大人也要打架?”
然而宋仕昭轻轻摇头,温润地劝说:“谢公子,莫要冲动。我是听见掌柜的要报官,了解到误会这才赶过来,大家都是相识,不要因为一时的争执伤和气。”
他相貌堂堂,儒雅随和,几句话就安抚下谢彧的冲动,接着朝屋内的人礼貌一拜,“这儿是诸位预订在先,是小科的错,还请几位宽宏大量就此作罢。小科,你去我那屋坐吧。”
“宋仕昭!”薛科叫嚣起来,一把扯过他怒喝:“这些人打伤我!你看我现在的模样,你不帮忙反怪我?你到底是谁的人!”
谢彧立马回怼:“瞎扯什么!你这个鬼模样可不是我们弄的。”
“是沈令姜!是这贱女人干的!”薛科愤怒地瞪着沈令姜。
“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谢彧指他,“你嘴巴不干净,沈姑娘只才打了你一巴掌,你这头猪脸是自己活该被人打,跟她没关系!”
宋仕昭走向沈令姜,对她微微欠身,温声问:“沈姑娘与薛公子可有误会?”
沈令姜这次看向薛科,双眼柔和,“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薛公子,上来就说我昨夜算计他,又说我推他?方才一见我就跟痴狂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实在不解。”
她十分困惑地摇头。
宋仕昭颔首道,“许是有误会。”
“你说谁疯了!”薛科跳起来,怒红着眼恨不得要撕了她,又冲宋仕昭吼叫:“你信这贱女人不信我?”
“住嘴!”宋仕昭目光一凛,回头瞪他一眼,语气变冷峻:“这是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薛科顿时噎住,突然像被捏了喉咙。
“且不说沈姑娘是何等身份,口出秽语伤害女子名节,这就是你的涵养?你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宋仕昭当着所有人的面,劈头盖脸地教训起薛科。
“老师在朝中以身作则,行事刚正不阿,而你却在外面肆意妄为到处生事端!你想没想过你每闯一次祸就害老师落一次话柄,你给你父亲带来多大麻烦!”
“我不比你懂,你是比我更像他儿子,呵。”薛科显然已经有些气虚。
宋仕昭看他,“你若不想再被老师责罚,就赶紧回去。”语气里暗含威胁。
薛科不再疯狂叫嚣,他恶阴狠地瞪着所有人,“你们给我等着!”不甘地怒吼一声后,愤然离开。
苏克忽然对宋仕昭生出几分好奇,他轻轻一笑,相当不客气地说:“这厮半点不像薛阁老啊,倒是宋大人有几分阁老的气概,不愧是首辅门生。”
宋仕昭闻言温润一笑,拱手代薛科诚挚地道歉,后又对苏克说:“上回与三公子在薛府外匆匆一面,未有机会结识,听闻三公子为人豁达爽快,仕昭早想拜会,正好今夜有缘在此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