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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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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屹比苏克年长,身量却不长,站在苏克壮硕的体格面前,江公子的身段纤细许多。

江昌看了儿子一眼,又将手掌放到苏克肩膀上,笑道:“模样像你爹年轻的时候,我瞧着你比他雄壮多了,青出于蓝不错!”

苏绰觑了弟弟一眼,说道:“体雄算什么,脾性差永远不成才,成天胡作非为在外野,指望他能成什么大事。”

“哦?哈哈哈哈!惊澜你看你大哥如此嫌弃你。”

苏克嬉笑:“人生在世,就该及时行乐。”

江屹:“克弟为人通透。”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停着一驾黑色简朴的马车,沈令姜望去一眼,一群面上和和气气,实则满肚子算计的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夸耀,好不虚伪。

“姑娘别担心,督公在里头早已妥善为您安排。”

沈令姜沉默,除夕宫宴,按例得是皇室宗亲和二品以上的大臣及家眷才能入宫参宴,阿翁特意向陛下请求来今日的恩赐,是无上的荣耀,合该激动喜悦,她微微一笑颔首。

此次宫宴的特例不止她一个,还有六品翰林院的修撰也有幸入宫,贺兰星按资历无法参宴,但他迎娶了荣安县主且这桩婚事乃圣上所赐,夫妇二人今日一同进宫谢赏。

都是特例,却有云泥之别,她在人群外藏匿,贺兰星在人群中坦言欢笑。

不过换个想法,云泥相差照样能同登殿堂,同享佳肴,想到这里,她脸上的微笑又加深了几分。

过后宫门打开,众臣井序步入。

“诸卿忠孝勤勉,皆是我大盛肱股之臣,这一年都辛苦了。今日除夕,诸位爱卿也无需拘谨,新岁节令以团和喜庆为重,不谈国事,论赏不论罚咳咳……”

百官跪拜叩首:“谢陛下恩典——”

皇帝的声音虚弱无力,一番话没讲几句便是一通咳嗽。

苏克举目望一眼,他爹快六十岁的头发只有几缕挂银,皇上才五十出头已是满头枯萎银丝,衬得人更加老迈。

大约是久病缘故,宣帝面上毫无血色,身子骨瘦弱得连身上的衮袍都撑不起来。但他眸光深邃无比,眼神仍然犀利如劲风,扫视群臣依然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百官参拜后先入午宴,午宴设在华清台,旁边就是御园、演武场还有马球场,供皇帝与诸臣食乐共赏。

男女分席就坐,女眷居内殿暖室,男臣在外殿的阅武台中设明席,位置敞亮既可欣赏舞乐又可观摩下方的演武比试。只是冬日刮风不免寒冷,宣帝畏寒,故龙椅左右侧多加两扇挡风屏风,又在前方多添加两个火炉。

“惊澜何在?”

苏克入席后就听见宣帝传召自己,立即起身上前跪拜:“臣子苏克拜见陛下,陛下圣安。”低头那一刹,他便察觉到前方的灼视。

座上皇帝与皇后,还有下侧的燮王皆目光灼灼盯着苏克。

宣帝咳嗽一声,抬手示意:“平身吧。”

“谢陛下。”他从容起身。

皇后笑看着苏克,开口夸赞:“果然是风流倜傥,你们三兄弟当中,倒是你的眉目间更像苏侯一些。”

“不错。”宣帝上下打量他,也笑起来:“朕闻你幼时身子骨不好,当年你大哥回京朕还问他,朔北荒凉疾苦,你一个奶娃子如何受得了,如今没有落下病根吧?”

苏克举了举手臂,卖弄道:“陛下看我现下这般,像是脆弱的模样?”

宣帝被逗笑了,笑得明显比刚才真实:“朕看你身强力壮好得很,燮王的身板可不如你。”

殷承昭听后脸上堆笑,附和说:“父皇说的是,和惊澜相比儿臣得多练几年。”

宣帝:“嗯,你是该多练练,别成日贪图享乐,功夫弱不禁风。”

殷承昭:“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苏绰原本坐在下首,闻言直起腰身,微微低头恭敬地说:“惊澜自小在武夫身边长大,不是与人摔跤斗殴就是跑马打猎,空有一身蛮劲,才学不及燮王殿下半分。”

苏克:“大哥说得对,燮王殿下文韬武略,我一个莽夫哪能和殿下相提并论。”

宣帝忍着咳嗽笑呵呵:“你们兄弟二人倒是一唱一和,朕听闻你从家中偷偷溜出来大江南北走了一遭,你父亲旧伤在身,可不要把他气坏了。”

“嘿嘿,父亲也经常训斥我顽劣,不比二位兄长稳重,说我这个克己慎行的名字丝毫不管用。”苏克讪讪地挠头,接着立即讨饶:“还请陛下饶恕臣子私自入京。”

宣帝抬了抬手,“像个泼猴儿,朕不追究你,放心吧。”

他眼神亮了亮,“谢陛下!”

宣帝又瞧一眼苏绰,说:“往年宫中的宴试你大哥都不曾参与,正好你在,待会儿也去玩玩,也让他们瞧瞧朔北儿郎的风采。”

苏克听了很是兴奋,“宴试啊我可以!”

宫中宴试无非就是射箭、蹴鞠、角力、马球这些京中子弟们寻常所玩,不说个个精擅,但都能走个过场,在聊赖的宫宴上调出气氛讨龙颜欢心。

往年苏绰一进宫宴就没入人群中,无人与他攀谈,皇帝也不曾看他一眼,他自己也懒得到前头招摇,此刻周遭那些大臣纷纷侧目打量他弟弟,个个都心怀鬼胎。

末了,苏绰嘱咐弟弟:“别玩得太放肆了。”

苏克悄悄给侄子倒一点桂花酿,轻咳一声:“知道了。”

赐肴完毕,皇后起身转入内殿,宸妃携众女眷在殿中恭迎。

皇后着皂色凤袍,戴九尾凤冠,面容端肃地慢慢走进来,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宸妃一身月色锦衣,温婉贤淑地领着众女眷一起参拜行礼。

女眷席间花团锦簇,命妇、姑娘们皆身穿大袖宽衫礼服,长裙曳地,腰间的饰带层层叠叠,头上珠钗环绕,好不耀眼。

凤椅下方左侧首席乃是敏阳侯府的女眷,依次下去是襄衣伯爵府、英国公府等。右侧首位则是薛府女眷,其余清贵命妇均依次往后落座。

皇后先是两侧一番赐言,后面就只同敏阳侯夫人寒暄。

柳氏看着皇后与对面的人言笑晏晏,自己也位居首席,只得了两句问候就不再被理会,内心忿忿却不能表露,只能在殿上陪笑。

前头言笑晏晏,或是杯盏轻碰,唯有末尾的角落里分外安静,沈令姜静静地吃东西,眼睛哪也不瞟,前后都没人理她,只有左边的薛清禾时不时给她夹点菜。

薛清禾夹起一筷自己边上的食物放到她碗里,“尝尝这块鱼片。”

沈令姜看着碗里的鱼肉不动。

“一点儿也不腥,你尝尝。”

她这才动筷,浅尝一口。

宸妃突然“咦”了一声,转头对皇后笑盈盈地说:“皇后娘娘,不知哪个奴才办的蠢事儿竟把薛大姑娘的席位安置在末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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