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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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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城外东西两处山头分别有一座道观、一座寺庙,自宣帝崇信道教以后,从前寺庙的香客纷纷转拜道观,寺庙门可罗雀,道观香火鼎盛。

举国各地百姓不远万里奔波到盛都,除了一睹皇都繁华锦绣之外,便是为了城外那座太清观而来。

圣上御笔亲封的太清观每日香客不断,道长金虚真人的灵丹妙药治好了当今圣上的重症,乃至上达贵人下至平头百姓纷纷前来求药,即使求不到丹药,拜一拜讨个平安符也算得个安慰。

道观门口进出络绎不绝,沈令姜站在观外的梧桐树下眺望远处那粒黄点,那里是座寺庙。她就这么站着,在这轻烟袅袅,香客来往忙碌的身影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稍后一位紫衣女子自观内出来,走近她身边,温柔询问:“看什么呢?”

她摇摇头转身,“上完香了?那走吧。”

紫衣女子是当朝内阁首辅薛元墉的大女儿薛清禾,沈令姜前几日收到的就是她的书信,约今日来太清观。

薛清禾不知从何时起喜欢来道观上香,每来一次都由沈令姜陪同,但次次来此地都只有她自己进去,沈令姜只观外等候她。

对比,薛清禾有些不解,这回忍不住想问:“多次来这儿你都不曾进去,莫非抵触这里?”

沈令姜边走着,边淡淡地回答她:“我只是不信奉这些。”

“那寺庙呢?”

“一样。”

薛清禾恍然,也笑了:“来这里的人有谁真正信奉呢,只不过求个心安罢了,人总要有个信仰的东西。”

她们穿过草丛,草叶轻轻打到裙上,未晒干的朝露点点浸湿衣裙,身上莫名感到一点微凉,如同沈令姜身上萦绕的清冷感,既不浓重,也无法令人忽视。

“我的信仰是我自己。”

马车进城后又经过那条拥堵的大街,许是前两天的意外惊吓了不少人,今天马车上街,行人自觉早早避让出一条宽道。路过一个赌坊时,忽而从里面扔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直接摔在马车前方,逼停马车。

那人见这驾华贵的马车后,立即倒地不起,扯着嗓子撒泼打滚,无赖至极。

“诶哟我的腿!天杀哟!大马车当街撞人啦!”

车夫猛将马鞭子狠狠打过去,怒喝:“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竟敢在此撒泼!”

日前也是这么一鞭子声横生乱子,沈令姜不由得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管你谁家的,伤人了就是不对!瞧我身上的伤,瞧瞧,诶哟......”

“胡说!你的伤又不是马车撞的!”

“怎么不是?诶哟疼死我了!青天白日撞了人还想赖......”

薛清禾本想出去查看那人被撞得严不严重,听了几句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

“我去瞧。”沈令姜起身。

人素来爱看热闹,这里的动静传到对面的酒馆里,二楼上临窗坐着几位公子哥儿,见到这个场面都来了兴致,端酒来靠在窗户边看戏。

沈令姜下车看见滚在地上撒泼的人,冷笑一声,一个地痞流氓,讹钱敲竹杠敲到她头上了啊。

“马车撞了你?”

那撒泼的无赖听见声音,抬头看清她面容立即吓得起身,后又跪坐在地,不敢再撒野了,身子哆嗦摇头:“不、不是,小的看错了,是我自己伤到自己......”

沈令姜好心再问一遍:“确定看错了?”

“是是!小的看错了!还请姑娘饶过。”

“呵。”不欲多理会,她转身要走,见薛清禾也跟着探出身来,吩咐侍女拿出一袋碎银,同她道:“给他拿去治伤。”

沈令姜从侍女手上接过钱袋,走近地上那人,对方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她侧头看了眼赌坊,将钱扔人怀里,“想好了,继续赌还是找个医馆治好腿。”

酒楼上听着的人眼含趣味,“猜猜是治腿,还是继续赌?”

其他人都不用猜,光看那贪婪的眼神就知道,“赌。”

“滚吧。”

那人收下钱立刻爬起来,千恩万谢后就头也不回地逃离,一刻也不敢耽误。

沈令姜转身正要回马车,就听见一道兴奋地呼唤:“沈妹妹!真巧啊!你和薛姑娘是刚出城回来?”

薛清禾看见来人,朝他微微一笑:“我与令姜刚从太清观回来,想不到这么巧在此遇见谢公子。”

“我与妹妹有缘。”

此人是大理寺卿的儿子,名谢彧。

“谢公子怎么也在这儿?”沈令姜淡淡地问。

谢彧笑着解释说:“我和敬尧他们在飞仙楼吃酒,恰巧看见你遇上那泼皮,一时担忧忍不住下来,叨扰妹妹你了。”

她举目望向对面的酒楼,楼上那几个人朝她这边笑盈盈地点头致意,刑部尚书之子,英国公之子,好几个都是有名的贵公子,吃喝玩乐一把好手。

眼神撇到另一个人时,目光顿了顿,此人正是她几日前在城门口遇见的人。

随后神色如常地收回目光,转向谢彧,微微一笑:“劳公子挂心,我无恙,告辞。”说完点头作别,转身上马车。

见她要走了,谢彧还想在说什么,不待细想话就脱口而出:“过两日我们去西山狩猎,沈妹妹想不想去……”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次游猎都是男人没有女子,不过对方已经回到马车里了。

谢彧后退,转而笑一声:“那妹妹路上当心。”

戏看完,楼上的人看见谢彧这般讨好痴缠,忍不住戏谑。

“惊澜,怎么样?”问话的正是刑部尚书之子韩秀林,而他问的人是苏克。

苏克初来乍到,刚才认不出这是薛府的马车,而其他人认得,就同他聊起来盛都闻名遐迩的姐妹双姝,都猜测里面是薛家大姑娘还是二姑娘,“大姑娘美艳,二姑娘清雅如兰,盛都不少才子倾慕薛府的千金。”

然而人一出来,个个噤声。

苏克在见到那女子的面容时稍稍愣了一下,莫名觉得有一股熟悉,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女,不知道这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女子身披鸦青色斗篷,髻上戴一枚月牙象篦和黄色的珠花,随着弯身动作,辫发落到胸前,一对珍珠耳坠轻轻摇晃,浑身气韵既清冷又有几分灵动,端看样貌,虽清秀脱俗但也谈不上倾城国色。

他以为这就是薛家女,随后有人否认,接着后面出来那位才是薛家大姑娘。

眼下韩秀林问他,苏克勾了勾唇,“你说哪位?”

一旁的高文轩回答:“当然是薛大姑娘。”

苏克点点头,轻佻地夸赞一句:“倾世佳人。”面上轻佻浪荡,眸中平淡无波。他拾起酒杯继续倒酒,把人都拉回来接着喝,不少人已经喝趴下,酒意上头的人与他勾肩搭背嬉笑,“惊澜,好兄弟!你怎么不早来盛都?”

苏克其人,边境镇北候苏察的小儿子。

沈令姜当日在城门遇见时,未知其身份但隐约能看出对方身上不似普通人的气势,尤其是他身边的侍卫,更不是一般人家会有的近卫。

尚有猜测,结果当天晚上就得知消息镇北侯的小儿子入盛都了。

她听了第一念头想的是:原来苏家还有个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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