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向阳跟前的光团在静默一瞬后开始在屋内肆意飘移,牢牢吸引着云和,她的目光随着光源的移动不停流转。
向阳看在眼里,捋了捋衣袖,不紧不慢地开口。
“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云和不曾转头看她,只冷笑一声。
“有什么不好过的,我还当长渊有多了不起,连刑都不上。”
向阳的目光放在那正在屋内上蹿下跳的光团身上,感知到向阳的意志,光团乖乖停在向阳身前静止不动。
“需要吗?”
向阳静静看着身前的光团,轻轻一句反问便让云和脸色大变。
向阳看着云和发白的脸色,面上平淡无波。
云和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她连忙摁住发抖的手,垂眸不语。
长渊中虽然不会对被关押者施以酷刑,但终生他们都会被关在这间厢房内,至死方得出。
一想到往后余生都要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屋里,失去对时间的概念,每日睁眼看到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云和险些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向阳抬手轻抚光团,将它向前轻轻一推,光团顺势漂浮到云和跟前。
“倘若你愿意交代,旁的我无法应承你,但起码可以让你看到阳光。”
云和眼睫轻颤。
良久,向阳见她内心摇摆不定,仿佛不在意似的起身往外走。
“若你实在不愿便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
被你护着的那人真是好福气,不知他可能担得起你这份真心?”
云和眸光微闪,紧紧咬住牙关,在向阳踏出房门前的那一刻叫住了她。
“等等。”
向阳背对着云和,闻言停住脚步,侧头看向她。
只见云和紧抿住唇,站直身子仿若下定决心般。
“我都告诉你,也请你记住你的诺言。”
二人重新落座,云和面上苦笑。
“如今这种情形,也不便为大人上茶。”
向阳微微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客气。
“你是怎么找上何浩仁的?”
云和没想到她先询问的居然是那个最没有价值的何浩仁,不禁微微一愣。
回想起那没用的废物,她丝毫不掩饰满脸的嫌弃。
“我接到上面的命令,要引他入赌坊。
恰巧我也想看看这传闻中和夫人伉俪情深的何老爷是不是真的言行如一。
没想到,呵!”
云和冷笑。
没想到何浩仁轻轻一钓就上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在街上假意倒在他的怀里,他就仿佛被勾了魂儿一般。
“至于上面为什么要找他,我不知道。”
云和一想到和他生父别无二致的何浩仁就想吐,不,应该说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人模狗样,包括……
她眼底阴冷,不带丝毫温情。
“你可知,你帮上面的人做事,差点让何浩仁的女儿重蹈你的覆辙?”
光团悬在半空中,微弱的光芒映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
云和身形一僵,若说她百般谋算唯一愧对的就是何稚安。
她差点让最无辜的何稚安踏上这条她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是我对她不起,来世必偿。”
静默良久,云和轻声道歉。
但今生所做之事她绝不后悔!
向阳见她仍不悔改的模样眉眼又冷了几分。
“何稚安本该在她父母的关爱中长大,连她的命理都是极贵之象,就因为你满心的仇恨,让她险些家破人亡。
你背后之人的目标哪里是何浩仁,分明是那个还不满九岁的孩童!所图就是她的天生贵命!”
云和瞳孔骤然一缩,失声惊叫,“不可能!”
但她知道面前这人根本没必要骗她。
回想起那人曾经的一言一行,她紧紧捏住椅子的扶手,恨不得掐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云和目光急急射向向阳,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然而她失败了。
向阳知道她能明白。
背后那人既然妄想登峰造极,必然要逆天改命,夺取他人的极贵命理显然是唯一的途径。
向阳看着眼前呼哧呼哧喘气,怒到极点的云和,郑重问道。
“他是谁?”
那个试图逆天改命,与神之死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