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稚安使劲点头,昂首得意洋洋地炫耀。
“我可乖啦!还在姐姐这里看书呢!那个小哥哥都没有我乖。”
温陌见这丫头满脸炫耀还不忘拉踩自己,眉毛一竖就要还以颜色。
他感到有人在轻拍他的肩膀,扭脸就看见温笙白满眼不赞同,他顿时泄气。
向阳和温笙白都看到林钰脸上勉强扬起的笑容,还有她微红的眼眶。
向阳轻叹,余光瞥到温笙白叔侄俩正低头嘀咕什么。
温笙白和温陌凑了凑身上的银两,温陌虽然不知道小皇叔为什么突然要自己身上的银子,但也乖乖交出去了。
林钰打起精神,牵着何稚安来到向阳他们面前。
“多谢几位帮我照看安安,我这就带她离去了。”
“夫人稍等。”
向阳叫住她,“你可找到住处了?”
林钰见她不问林府的事就知道她看出来了,也不在她面前强撑,她上前几步背对着何稚安,苦笑道。
“找到了,前几天就找过了。现在已经收拾好了,我带着安安过去就能住。”
林钰在去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想到那些人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他们一屋子的人围着她,说出嫁的女儿怎么能带着外孙女回家呢。
更可恶的是,她那大嫂竟然说安安不祥,克死了父亲,别再回林家克死他们。
最让她伤心的就是她的父亲居然信了那些话,不愿意让她们母女回去。
“还好去之前我就做了两手准备,早就在城西另一处地段租了一处小院子,不然怕是要和安安一起喝西北风了。”
林钰长叹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对他们抱有那么大的希望。
“林夫人既然有打算就好,你们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安安也会成为非常好的人。”
向阳眼底的认真令林钰眉心微动。
林钰面上透露出感激,她真心实意地道谢。
“借大人吉言。不瞒大人,我知道这孩子早慧,从不肯让我担心。
可就是这样我才更担心,生怕这些腌臜事影响到她的性子。”
何稚安太聪明,林钰担心这一茬接一茬的恶心事会让她性情大变,以后的生活会过得很痛苦。
但向阳笃定的模样让她宽心,至少有人愿意相信安安的未来是光明的。
林钰领着何稚安告辞,面对着依依不舍的何稚安,向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就住在这,日后你想来的话随时都能来。”
何稚安这才高兴得直点头。
温笙白塞给她一个荷包,抬手阻止了林钰的托辞。
“夫人不要推辞了,就当是我们给这孩子的见面礼。”
林钰张了张口,到底没有推掉他们的好意。
向阳靠在门框上盯着林钰母女的背影,静静思量。
“从前我听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忧的。人生来就是独立的个体,长大了远行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但这次看见林钰为了何稚安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才明白这话的意思。”
温笙白想着林钰回忆何浩仁所作所为时的凶狠,深以为然。
“若不是何浩仁这次突然死了,怕是林钰也不会让他活多久。”
向阳颔首。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何稚安,向阳打算回屋休息。
近来虽然她睡觉恢复精神的时间比前些日子少多了,可她并没有感觉到精力不济的情况。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得用睡眠来补充精力。
“向先生。”
温笙白叫住她。
向阳转身听着他的称呼,往常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忽然感到有些别扭。
“小笙,要不你还是喊我名字吧。”
温笙白忽的面目有些扭曲,“好,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不要这么叫我了。你可以唤我的字,青晏。”
青晏。
这两个字从嘴边绕了一圈,向阳轻声呢喃。
“碧水青天,晏晏几时好。”
温笙白怔住,强压下心底的悸动,他三两步走到向阳跟前,说起他的猜测。
“我总觉得,云霄楼和凌河赌坊,还有那个给何浩仁算命的年轻男人,这三者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向阳明白他的意思,她想到何府的转运阵。
“何府那转运阵虽然恶毒,但发作也没有那么快。
像何稚安这样身负大气运之人,没个三五年,何家是看不出破败的。
怎么可能才布下阵几个月,何浩仁就先后成了凌河赌坊和云霄楼的常客。不到一年就险些家破人亡。”
除非,是有人故意引他入局。
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向阳与温笙白对视一眼,她思忖片刻。
“明日我们去一趟鼎玉坊,先查查那步摇的来历。”
温笙白正有此意。
倘若能证明那步摇不是何浩仁所买,那云和的证词就有待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