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他催促,语气里带着着急。
何浩仁无法反驳东家的话,只好搬出账本,眼睁睁看着那两个陌生账房在对他们的账。
何浩仁身后的彪形大汉自始至终没有出声,他们的眼睛一直牢牢盯在何浩仁身上。
等对好了帐,那两个账房先生对何浩仁身后的大汉点点头。
见没有出问题,何浩仁长舒一口气,回身略显讨好地对三个大汉笑了笑。
那几人没有搭理他,给他一个眼神,用眼神示意门外。
何浩仁不情不愿地跟他们出去,踏出门前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眼中透露出狠意,“今天的事情不许传进府里,更不许传进夫人的耳朵里,否则……”
何掌柜身子一缩,他在何家待了这么多年,历经两位家主,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
就像孤注一掷,站在悬崖边上的求生者,谁挡了他的路,他就要把谁撕碎。
他退缩了,战战兢兢道,“我知道了,东家。”
何掌柜看着何浩仁跟着那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听完他的叙述,林钰没有着急计较他的隐瞒不报,她微微凝眉。
“那伙跟着他的人,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何掌柜张了张口,眼中闪过挣扎。
林钰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何掌柜思虑再三,带着些许不确定。
“那天跟着东家的那三个大汉,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寻常人,身上带着凶煞之气。于是悄悄私下里打听了一下,那三个人,许是凌河赌坊的打手。”
林钰仿佛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
她声音尖锐,“腾”一下站起身,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林钰丝毫没有了富家太太的端庄姿态,她双手直颤,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何掌柜双手前探,“夫人,冷静,冷静啊!”
林钰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道,“何浩仁!”
就在此时,她的心腹丫鬟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夫人!方才小姐身边的丫头说老爷一早带走了小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自从上次她和何浩仁不欢而散,她就吩咐自己的心腹,一旦小姐那边有什么异常,尤其是关于老爷的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报给她。
她的心腹都知道何浩仁在外的恶心事,平日里看何稚安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但这种事旁人是不知道的,于是何浩仁轻易地从何稚安的仆从身边带走了她,而那些下人也没有用这种小事来打扰夫人。
直到林钰身边的丫鬟去给何稚安送东西,从伺候她的人口中得知何稚安一早就被何浩仁带走了。
林钰心里一咯噔,恰逢她刚知道何浩仁或许是个赌徒,欠了赌坊的债,她心里十分不安定。
“他有没有说把小姐带去哪里?”
林钰疾言厉色,一把拽住丫鬟。
那丫鬟神色焦急,“没有。”
“先回府。”她强迫自己冷静,又对一旁的何掌柜叮嘱。
“何掌柜,如果你也是为了何府好,以后何浩仁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能再答应了。”
何掌柜连忙点头,叫住打算迅速离开的林钰。
“夫人,我手底下有些打探消息的好手,让他们去探探小姐的下落,等有了消息,我会通知夫人的。”
林钰郑重道谢,随丫鬟套了马车急忙回府。
等到了府上,府中人还没有何浩仁的消息,她在屋里急得走来走去,无法沉下心。
“夫人,快歇歇吧。”她的心腹见她着急回来,连口水也不喝,忙劝道。
林钰摇头,抬手捏了捏眉心,“我喝不下。”
丫鬟见她如此心急如焚,面带不解,“好歹老爷是小姐的父亲,再如何也不能在早上众目睽睽之下带她走了就对她做些什么吧。”
林钰捏紧桌角,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出去查账,真是不去不知道,这该死的何浩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成了赌徒,三日前带着赌坊的人去何家的铺子查账!”
她闭了闭眼,“恐怕不是什么查账,而是抵账吧!”
丫鬟目瞪口呆,“怎会如此?”
“如今他已经要用何家最大的铺子来抵债,他把安安带出去必定没安好心!”
林钰睁开眼睛吩咐,“你去寻何掌柜,让他去问问底下还有多少铺面是老爷最近去查过账的。”
“夫人的意思是?”丫鬟捂住嘴。
“我这就去!”
震惊过后她立马朝外奔,恰好撞见了小跑进府要见夫人的何掌柜。
“夫人!”
他上气不接下气,“找到小姐在哪了!”
林钰上前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在哪?”
何掌柜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凌河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