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看完信后,果然如段洛所言,没有告发余母,更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只因段洛在信中提及,渴望段音绕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健康快乐地成长。
而后,余父不仅帮段音绕改了姓氏,唤作余音绕,还为自己的儿子改了名,从小乐变为绕梁。
余母自是心有不甘,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儿子与段洛的儿子紧紧绑在一起?
毕竟是余音绕梁啊!
然而,她也深知,此刻余父心中对她满怀恨意。
只是如同段洛所说,因着对她的亏欠,所以余父选择了缄默不语。
这事儿本就不是大事,实在不需要为了一个称呼而争执不休。
段洛离世后,尽管余父没有再提离婚,却也再没有踏入主卧半步,每日早出晚归,辛勤工作,夜晚则在隔壁房间与两个儿子挤作一团。
余母心中犹如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为此事也争执过,但一切都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
渐渐地,她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后来,余音绕渐渐长大,正值青春懵懂、情窦初开之时,余母在整理房间时,无意间翻到了他的日记,上面赫然写着他对弟弟的喜爱。
余母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当初竟然引狼入室。
她也开始怀疑,段洛当年让她收留余音绕,是别有用心的阴谋,是想让她的儿子来报复自己。
夜里,她忧心忡忡地带着儿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紧紧拉住余父,倾诉起大儿子性取向的问题。
没想到,余父却早已心知肚明,还责备她不该私自偷看别人的日记。
为此,两人又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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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儿子如春笋般一天天长大,余音绕的模样也愈发酷似生父,余父对段洛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愈发汹涌,以至于后来他对余音绕也逐渐疏远。
这才致使余绕梁小朋友误以为父亲对自己的哥哥也毫无喜爱之情。
他每天都被母亲强行灌输着余音绕是个坏哥哥的观念长大。
余绕梁曾亲眼目睹余音绕与一群人斗殴的场景,甚至还被人污蔑盗窃。
他起初也如此坚信不疑,为此还与哥哥大吵了一架。
岂料哥哥竟是为了他而与人争斗,那群人不过是瞧上了余绕梁这个好欺负的软柿子,于是余音绕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才不得已先下手为强。
对于余音绕是坏哥哥,余绕梁也是疑惑不解。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他独自一人睡觉时,那阵阵雷鸣都会让他心生恐惧。
余音绕深知他从小就对打雷心怀畏惧,于是全天都会关注天气预报,只要有下雨的迹象,他都会绞尽脑汁地想办法钻进弟弟的房间陪他入睡。
这年,余音绕踏入高中的大门,而余绕梁小朋友则刚刚步入初中的校园。
高中需要住校,不能常伴家中。
后来,上完晚自习的余音绕见天空飘起了细雨,他像只受惊的小鹿,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跑去跟老师请假。
他回到家时,家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
他蹑手蹑脚地溜进余绕梁的房间,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半夜,那迟到的雷声终于像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夜空中咆哮起来。
吓得余绕梁从床上一蹦而起,或许是因为从小在有雷声的地方都有哥哥的陪伴,所以他下意识、条件反射地喊了声:“哥哥!”
“我在。”听到弟弟的呼喊,余音绕犹如被弹簧弹起一般,从地铺上一跃而起,飞也似的跑到弟弟的床边,安慰道:“别害怕,只是打雷,哥哥在。”
余绕梁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像一只乖巧的小猫,缩在哥哥的怀里,与哥哥闲聊起来:“妈妈说你是坏哥哥,可是我觉得你是好哥哥,但是妈妈不会骗我的,你到底是坏哥哥还是好哥哥?”
“坏哥哥好哥哥都行,只要阿梁不要不理哥哥就行。”哥哥宠溺地说道,仿佛余绕梁是他世界里最珍贵的宝物。
次日清晨,悠悠转醒,才惊觉自己差点迟到。
他匆匆踏出房门,却与正在做早餐的余母撞了个正着。
两人的目光交汇,余音绕如同那受惊的小鹿,心虚地低下了头,怯怯地唤了一声:“妈。”
而余母万万没有想到余音绕会在家,更没想到他是从儿子的房间出来的。
待她回过神来,犹如那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疯了似的质问着余音绕:“你怎么会从阿梁的房间出来?谁允许你进那个房间的?余音绕,你简直不知羞耻,和你那父亲当年如出一辙!”
自从得知余音绕对自己的儿子心怀不轨后,余母犹如惊弓之鸟,日防夜防,脸色也如凋零的花朵般逐渐憔悴。
最终,余母不堪重负,向余父提出了离婚,她马不停蹄地带着儿子逃离,仿佛儿子是她生命中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能让儿子离余音绕远一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距离,她也愿意付出一切。
然而,她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儿子和余音绕早已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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