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煦你这太敷衍了。”
元煦的脸有些微红,“你还伤着,别乱动。”
“那我伤好了,是不是就可以......乱动了?”江延舟狡黠的眨了眨眼。
“......以后,不可以擅自做主为我冒这种险!”
“只要是为你,那不叫冒险!”
“......”
元煦伸出手,缓缓落在江延舟头上,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这样糟践自己,就是为了讨人欢心?”
西平侯不知何时立在屏风后,目光扫过儿子缠着纱布的胸膛。
元煦惊觉起身,江延舟却顺势扣住他的手腕:“父亲当年为了博得母亲的目光,在战场上中了一箭还耍威风,孩儿总得跟您学点真本事。”
“混账!”西平侯嘴上骂了一句,却小心翼翼从怀中摸出个锦囊递到江延舟手上,“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钟情玉佩,说盼你将来也能遇见拼死相护的爱人。”
说罢,他转向元煦,深深看了他一眼。
“......侯爷,”元煦能读懂那眼神里包含的千言万语,但他此刻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开口。
江寅似乎并不在意元煦的回应,只是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开了。
江延舟刚醒,身体还很虚弱。
元煦耐心喂他吃了点东西、又喂他喝了一次药,他便又沉沉睡去了。
叶潇儿见元煦还要继续守在江延舟身边,只好亲自盯着他去休息。
“等他醒了,你却垮了,这样很好吗!”
元煦只好乖乖去休息,第二天恢复了精力,才腾出时间跟叶潇儿聊这几日发生的事。
“其实是承安王察觉出赵翀跟魏鼎臣私下有联络,他秘密告诉了太子。后来果真查出赵翀想拿你做筹码,跟大樑做交易,皇上震怒,但承安王愿自削王爵永不踏出王府半步换赵翀性命。可赵翀他,为了能让承安王当皇上,真是走火入魔了......不过幸亏,现在都没事了。”
“那皇上怎么派了你来?”
“是我自己要请旨来的,我怕别人速度太慢,而且、我已经跟我爹娘说清楚了,我要去游历天下,做个旅行家,便从这次出门开始!”
元煦欣慰的点了下头,信国公夫妇一向疼爱叶潇儿,他们能同意她出门远行,想必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抉择。
“......那你跟赵翊?”元煦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叶潇儿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手不自觉抚过腰间的锦囊——里面装的是大端太子赵翊的私章。
——
“只有列国平安,天下太平,你在路上才能更安全,才能尽情去看你想看的远方景色。”
送别的城门外,赵翊拿出自己的私章,“这个关键时候可护你平安。还有,你若是遇到了什么美景趣事,别忘了写信跟我讲一讲,加盖这个私章,所有的的驿馆都是八百里加急。”
叶潇儿一身红衣,笑的明媚动人,“你以后会有和自己同路的爱人,我或许也会有,这枚章我只当是朋友的临别赠礼收下,至于写信......若太子殿下想看远方的景色,等我出书的之后,送给太子一本就是了!”
——
“我们都说清楚了。”
元煦明白叶潇儿已经完全释怀,不禁笑道,“那就好。”
跟叶潇儿聊完,元煦就匆忙赶去了药室。
江延舟已经醒了,正靠在大枕上,手上动作不停地摆弄一条银色丝线,编织着复杂的绳结,看见元煦进来,脸上先绽开笑容:“阿煦!”
元煦微微蹙眉:“怎么不好好休息,在忙什么呢?”
“给这块钟情佩编一个丝绦,”江延舟扬了扬手上的玉佩,“又不累的。”
“我还不知道你会这样的细活,”元煦按下他的手:“先吃东西吧。”
江延舟却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张开嘴巴,“啊......你喂我。”
元煦无奈端起碗盏,舀了一勺猪肝红枣羹喂给江延舟。
“好难吃......”江延舟佯装委屈,可怜巴巴道。
“你流了太多血,这个羹补血,等下吃完这个,我去弄些你想吃的。”元煦温言软语,循循善诱。
“阿煦的话我都听,只不过,我乖乖吃这个,你能不能答应我......收下这块钟情佩。”
江延舟深深凝视元煦,目光炽热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深深烙印在对方眼中。
“我知道,我这是第三次说这句话了......阿煦,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江延舟的嗓音微微发颤,“前两次我都没有珍惜,这一次,我是真心实意的,我会牢牢抓住你,绝不会放开......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让你重新信任我。”
元煦攥紧了汤匙,他看着江延舟身上缠绕的层层纱布,扯了扯嘴角:“你偏偏选这个时候说这些.....你知道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拒绝你的任何请求。”
“所以我要趁这个时候,对不起阿煦,我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趁人之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