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池阮愣了一刻,没想事情是这么展开的。
“因为她爸是个五毒俱全的老混混,我妈在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和她爸离了婚,听徐安然说,她在那个家庭里一直过得很惨。”
“我入学后没多久,她就找到我。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他的表情很平淡,就好像在诉说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爸妈的感情也不算好,为了避免生出别的麻烦,我只能私下给她点钱,让她起码能在那种糟糕的环境里活下去。”
一些事情开始变得合理了起来。
难怪白诗瑶说,两个不同年级、不同学院的陌生男女,看似毫无交集,却又会在暗地里联系。
池阮心底不由对这种身份背景下的徐安然生出几分同情。
挣扎在这么艰难的出身里,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的亲弟弟能给予些许安慰,却又因此被人反锁在教室里……然后被癫狂的校长杀死。
“她一定很痛苦吧……拼命挣扎想要往外爬的人,却被永远困在一间高中校园里。”
似乎被她这番同理心惊讶到了,顾延微微愣了一瞬。
他沉默着,微微垂下眼眸。
说实话,他对徐安然的感情并不算深,要论只有一半血缘的兄弟姐妹,他爸那几个私生子女反而与他接触更多。
他也早就一眼看出,徐安然当时微笑着讨好接近自己,也不过是想从他手上拿到钱而已。
只有一丝血缘作为牵绊的纽带,却并没有多少情感基础做支撑。
可以说他会愿意帮徐安然调查她意外死亡真相,更多的是不爽有人敢在自己身边伤害他的“亲人”。
池阮这种为陌生人而共情的行为,是他无法理解的。
不过,他并不感觉厌烦。
“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徐安然出事后……是怎么和你联系的?”
池阮轻抬眼皮,观察着顾延的脸色,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心,似乎担心触及到对方的伤心事。
顾延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失踪以后,她那个赌鬼父亲来大闹过几次,听说学校给他赔了一大笔钱后,他就马上变了口风,开始说是徐安然网恋和别人私奔了。最后什么调查都没有结果,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嘴角微微勾起,带上一分嘲弄的意味
“所有人似乎都在刻意遗忘这个凭空消失的人,才不过一年,就好像没人记得她了。”
“后来搬到这栋教学楼上课以后,我才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声响。”
先是上课的时候,会莫名听见窗外传来哭泣声,再后来路过空教室的时候,又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这些诡异错觉发生的频率越来越多,让顾延都不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精神压力过大。
“就好像受到什么引导,我走进了实验楼的那间教室……再次见到徐安然的灵体。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被李立广用邪术杀死了。”
池阮心头一动,既然徐安然还清晰记得自己的死因,那是不是会知道更多关于邪术的事情,说不定关于木盒的“钥匙”也能有线索……
她默默握紧拳头,犹豫是否可以将刚才经历的事情告诉顾延。
“嗒……嗒……”
不等做出判断,屋外的走廊突然开始回荡起一个脚步声,害她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顾延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口鼻之上,一边用口型提醒她屏住呼吸,一边皱眉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透过玻璃投射进来的影子,巨大的笼罩在桌前,也许是源于未知的恐惧,本能放大了它的存在。
“吱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老旧的螺丝变形的怪叫了一声,随即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池阮此刻紧张得简直不能呼吸,屏着一口气,随时准备给这个未知的恐惧提前反击。
然而下一秒,惊悚的电流几乎要炸得她喘不上呼吸。
一双男鞋就停在离她不足十厘米的前方!
他们被发现了吗……
“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