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去年十二月份,贺兰花以民告官,告官府草芥人命,害她夫君活活病死在山上,结案后因不服结果,当堂撞柱而死的案子。
由此开始调查桂山的事情,先审陈班头,陈班头一见京官,顿时软了腿,什么都招了,说县丞不让山下人探望,不让送药。
又问县丞,为何下此令?
县丞说,庞大人下的,他只是听令于上官,张行简点头:“知道了。陈大贪污民脂民膏,草芥人命,二十杖。”
陈班头的惨叫响彻云霄,县丞就招了,说风水问题,是吴慎让封山,修建寺庙的。
于是传吴慎,吴慎已经被纪新审过一遍了,胆已经被吓破,抬头正要指认,又对上庞子显的目光,于是翻供:“庞大人说有风水问题,叫我上去选址,要建庙,其余事情我一概不知。”
纪新皱眉,心里已经将吴慎刀成两千片了,无耻!
“既然如此,带下去。”张行简说,吴慎就被带下去了,换了一个妇人上来,此人是吴慎的发妻,替庞子显做事后,夫妇俩分头逃窜,还没等集合,就先后被纪新抓回来了。
“你的丈夫是看风水的?”
“是。”
“为何替合县选了庙址后,你们连夜离开合县,可是有人逼迫?”
“慎言。”庞子显忽然说。
张行简转过头,和颜悦色对他说:“庞大人累了,还请移步堂下。”
庞子显不肯,转头看向堂上的莫钦差,怎料钦差说:“你先下去。”
他这才恭恭敬敬退了出去,莫钦差示意张行简继续,张行简又问了一遍上面的问题,这回多加了一句安抚:“你别怕,钦差大人在此,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说出来。”
妇人问吴慎的下落,张行简说:“不知,已经在找了。”
妇人就崩不住了,开始哭诉:“那夜有人要杀我全家!”
“是谁?可记得歹徒的模样?”
妇人点头。
范万被押上来了,他险些‘自缢’在牢里,是吴捕快及时发现才把他抢救下来,他十分庆幸听了张弃的话:多留意范万,不然钦差下来问罪,他就惨了。
“是他吗?”
妇人连连点头:“是他!他砍了我儿子,我的儿啊…”她想起来苦命的儿了,哭得像一滩烂泥,扶也扶不起来。
“范万,你为何下此毒手?”
“我们有仇。”
“什么仇要害她全家?”
“别管什么仇,杀人偿命我知道,你砍了我吧。”范万把脖子一横,一副忠仆模样。
“大人,我都不认识他啊!”妇人道。
张行简让妇人下去了,又把吴慎带上来,让他看看范万,范万认出来了,怪叫一声就要扑上去掐死他,立刻又被人拉开,张行简拿来尸格:“死者吴秀,年十七,身中七刀,刀刀贯穿,肠溢于表…”
吴慎趴在地上泣不成声,连咒骂都骂不出来了。
张行简轻叹一声,拿出另一份来,让人拿给范万看,他爹不是被气死的,是被捂死的,谁捂死的呢?
“把陈大带上来。”
陈大的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一半,张行简问他:“师爷是怎么死的?”
他说不知道,张行简让人拖下去再打二十板,还说:“给你机会,你要是说了,也算良心未泯,可以从轻,要是还敢隐瞒,就是死不悔改了。”从轻从重,这都看陈大自己,明眼人都知道张行简这是在查庞子显,要是聪明点,把锅推到庞子显头上,那就能从轻一点点了。
陈班头见庞大人不在,顿时就聪明了:“是庞大人!他逼我的!”
范万坐不住了,这边又吵起来,张行简听得头疼,把陈大拖下去了,再次看看范万:“如今你还想隐瞒吗?”
范万招了,他从前失手杀了一个良家女,师爷为了平事,就求到庞子显了,谁料庞子显拿着这个把柄,指使他杀人。
那晚庞子显的意思是,要灭吴慎的门。
“那贺山家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迫害贺川?”
“庞子显说,是贺川害死我爹的,上回吴慎让他跑了,这回叫我戴罪立功,把贺川‘投井’。”
范万一招,吴慎也忍不了了:“庞子显他,私藏铁矿!”
一声惊雷,把莫钦差炸得头脑发昏,张行简递上舆图,莫钦差震怒,让范万和吴慎先滚下去,当即拿了庞子显。
庞子显眼见高楼开始坍塌,供认不讳。
学子脱科的风水问题,是借口,原本山民是知道有矿的,只是不说,悄悄卖,庞县令发现后,就用这个借口把山民赶下山,封山,又徭役上去挖铁,联系商队悄悄运送和贩卖,期间真闹了鼠疫,就请了贺山上山,他们也真是染了疫病的,染病期间,庞县令担心走漏风声,就干脆把人熬死。
担心学子脱科真是风水问题,又请了其他风水师,确定风水问题在桂山隔壁,于是又封山。
莫钦差气得七窍生烟,当即:“锁拿!”
又进庞府搜查,发现当真是富得流油,库房里还有端王赏赐的各种物品,又审商队,商队说,铁,是送进端王地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