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琴清没有听完,不耐烦挂了电话拨给肖起则。
电话打不通,门也换了密码。
裴琴清就一直敲门,敲到手的骨节都泛着疼。
她不知道她要同肖起则说什么,就只是想见到他。
他那么讲体面、要脸面的一个人,她不敢想在面对裴母后该有多难受。
只不过没有亮起的灯和没有琴声的夜晚等不来她想见的人。
一切太过仓促,仓促到无人意识到这将是场经年的别离。
她的心被藤蔓缠住,终于在等待的汁液下慢慢侵蚀,露出些许鲜红的跳动。
而这跳动只关于肖起则的回忆,于是这道作文题她终于找到了主旨。
她用对裴母的低头顺从换来了宽限,可是她却无时无刻不在觉得这依旧是命运指引给她的迫人的死缓。
因为她不知道她的爱人身在何处,也许就是转身间,他正牵着别人的手。
裴琴清那她也认了,只要再让她见他一面就好,跟他说句对不起就好。
也许是那一张张飞机票都化作了许愿的符纸,她的虔诚祷告起效了。
时刻关注全球各地小提琴演奏会的裴琴清得知在大洋彼岸将会有一场名家演奏会。
成串的英文名字她并不关心,只是演奏者最后一位,是她深夜梦回呢喃的千万遍。
直到熟悉的侧脸进入视线,她就再也舍不得移开了。
尽管她依旧渴求一个眼神的回应,却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该过分贪心。
VIP可以签名合照的特权让她在演奏会后直入后台,屏住呼吸靠近那个魂牵梦绕背影的时刻,与一双童真的眼睛对视,“阿姨,你找谁啊?”
肖起则抱着孩子转过身,不期而遇让他有一刻惊慌。
裴琴清捕捉到了,只感觉庆幸,因为只要不是云淡风轻,她就能够骗自己,昨日种种并非过眼烟云。
但很快她勉强提起的嘴角无法移动,因为远处走来的女人,将孩子从他怀里接过。
她听到了一声字正腔圆的“妈妈”。
经年辗转反侧的噩梦似乎成真,裴琴清的脑袋里只回旋着“这就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