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边,房间亮了起来。
沈错听到有谁的喘息声传来,身体也重重的。
睁眼往旁边一看,是胡喜。
她的头抌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搭在他身上,身体微微蜷缩着,紧紧贴着他,像只酣睡的猫儿。
他微微起身,这才发现两人居然□□!
但看着沉睡的胡喜,慌乱的心情很快平复,还升起丝丝暖意。
她被晨曦照亮的样子如此美丽,整个人散发着不灭的光彩。锁骨很深,腰身的曲线很柔和。突然很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亲吻那红玉般的唇,把耳朵贴在她胸口,聆听心脏跳动的韵律。
长长的睫毛扇动几下,睁开灵动清澈的眼眸,“沈先生,您醒了。”她打着呵欠起身,不理会对方瞬间烧得通红的俊脸,直接下床将昨晚脱下扔地上的睡裙套上,又在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内裤穿上。
“你…”沈错张着嘴,不知如何开口。
见他这样,胡喜玩心大起,忍不住逗他,“沈先生现在想做吗?”做势要将刚穿好的睡裙脱掉。
“不、不、不,你先出去。”沈错吓得急忙摆手,拉起被子捂住通红的脸。
胡喜心情大好,笑着出去了。
“沈先生有什么打算吗?”餐桌上,胡喜咬着三明治,问对面的沈错。
“昨晚…”他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跟她上楼了,还喝那么多酒。
“沈先生要跟我在一起吗?”她继续昨晚的问题。
“我现在还没离婚…”
“等您离了就跟我在一起吗?”
“可以。”仔细想想,他对她挺心动的。
“好耶。”胡喜很开心,但沈错走后,浓重的悲伤压上心头。
很快,沈遇打电话过来,“我现在在老城区的家里,等晚上下班回去。”
交代几句,胡喜挂断电话换衣服出门上班。
但真烦呀,还有沈遇这个甩不掉的同伙,像锁链一样将她牢牢捆住。
爱情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不论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明明是不相识的两个人。胡喜弄不明白沈遇为什么喜欢她,甚至愿意帮她杀人。
她和他的卧室在别墅二楼,没有开灯,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窗外的流苏树开出串串雪白,被夜色晕染得影影绰绰,枝叶几乎要探进来,花香与月华水一样涌入,充盈满室。
胡喜跟沈遇床上缠绵,被晚风和花香吹着,感觉自己像乘上一只涨满风的帆船,在欲海中沉沉浮浮。
结束后,他抱着她感受欲海的潮水从身上褪去,“沈幽,现在让小遇不敢面对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他整个人僵住,随即又放下心来,“你想见那个懦弱的家伙吗?”
“我在想,他不会被你吃了吧。”
“吃是不可能的,只是沉睡而已。”
“那他睡得真久,你帮我夺走的两条人命,他不知道吧?”
“当然,我知道他的一切,包括心中所想,他却不知道我的。”
“那确实无法判刑。”
“姐姐关心这个干嘛?”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
“我们分开吧,两个人都是我杀的,我现在算个死人了。我想去找沈先生。”
“叔叔?为什么?我长得不比他差呀。”
胡喜摇摇头,起身穿好衣服。
“只是想有个归属感罢了,就像落叶归根,不想客死异乡。”
“姐姐,我们做得很完美,不会被抓到的。”
“不。”她穿戴整齐,来到他面前,“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希望因为我的问题连累到小由。”她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看你那样冷静的分尸,帮我出谋划策,仿佛没有感情杀人狂。我有时会梦到你把刀捅入我胸口,像处理苏晏那样将我分尸…”
他□□,坐床上抱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腹部来回蹭着,像个撒娇的孩子,“我怎么舍得那样对姐姐呢?我们就这样不远离,不分开,互相依靠取暖不好吗?”
她伸手抓住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那双幽潭一样的黑眸,穿过层层不舍与情愫,终于窥见底下那抹冷意,“我本质不是一个温暖阳光的人,无法成为跟你依靠取暖的人。”
确实呀,真正能治愈别人的人,一定本身就是个强大温暖的人,只有拥有强大的内核才能源源不断散发太阳的温暖。
“行吧,祝姐姐你一帆风顺。”紧接着便像困了般侧身躺下。
待她走后,潮水般的孤独感涌来,以前明明不会这样呀,沈遇想,一定是那个胆小鬼!这次他不替他承担了!
回去的路上她没有选择打车,虽然明知一个女生走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很危险,但她身后跟着两个冤鬼呢。那些只会欺负女人小孩的男人,有几个手中是真有人命的?
没多久,一辆路虎停在她旁边,是追上来的沈遇,“姐姐,夜路危险,我送你回去吧。”
胡喜也不客气,直接坐进副驾驶。对方递来一瓶水,她拧开喝一口,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沈遇直接调转车头,重新回到别墅。
“这样太无聊了,我想让事情变得更有趣。”沈遇站在床前,对醒来的她解释。
胡喜扯扯脖子上的锁链,“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沈遇笑咪咪的跟她解释,“这还需要解释吗?我要囚禁姐姐呀。”
胡喜无语了,她少女时代也看过几本霸总小说,万万没想到女主逃跑被抓回来,然后囚禁的乔段会落她身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小说照进现实吗?
见他这样,沈遇突然兴致高涨,“姐姐这么淡定?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吗?”
“我不去上班公司会报失踪案。”
“那又怎样,没人知道我们在交往,又不会追查到这里。我无法理解,我们了解彼此的一切,一起杀过人,应该拥有这世上最紧密的羁绊才是,姐姐为什么想要离开我呢?”
“沈幽,我讨厌黑暗,宁愿飞蛾扑火,即刻死去也要在亮的地方”
沈遇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可怕,“姐姐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呀,要如何才能让姐姐跟我一样呢?”
“不是的沈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破案是迟早的事,我已经算个死人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悲伤,流着泪,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所以你不想死在我身边吗?我以为姐姐能理解我,永远拉着我的手…你想去叔叔身边吗?好,我成全你,这样的话,让叔叔自己过来也一样啊…”
“你想干什么?!”胡喜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对方没再回答,起身出去了。大概过了十分钟又回来,手里多了一块白毛巾,往她口鼻处一盖,她很快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半地下室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书桌,一个卫生间。脖子上的锁链长度刚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活动,另一头居然焊在墙里,试了试,无法撼动分毫,透过上方狭窄的窗户能看到一小块翠绿的草坪。
沈遇除了送来一日三餐,晚上还要跟她一起睡,小小的单人床硬塞下两个人,可以想象有多挤了。
“姐姐你知道吗?我家那棵碧桃死了。”
“那又如何?你放我离开…啊!”
他一口咬在她圆润白皙的肩膀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啮痕。
“你是狗吗!?别再咬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越来越烦燥了。这压抑的环境,想不抓狂都难。
“你认真听我说话。”
为免他又搞出什么花样,急忙附和,“好,碧桃死了,发生什么事了?”
“前些日子,小叔和那死女人在祖宅大吵一架,我昨天回去,碧桃就死了。”
听到沈错,她顿时来了兴致,“为什么?那个…女人是谁呀?”
“死女人就是宋芷呀,小叔要和她离婚,死女人不让,就大吵一架。”
“这样呀,那和碧桃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呀,碧桃是另一件事。”
“…”胡喜无语了,索性不再开口。
“嘻嘻,碧桃死了,是不是意味我们家以后要逃的逃,死的死。”
沈遇突然来这么一句,跟恶魔低语似的,吓得她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