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礼想不明白,但此刻时间太晚,怕耽误她休息,还是决定明天再说这件事。
他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前还帮她把毯子盖好,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本想和她一起睡,但眼下阮之明显不高兴,根本就不想和他有接触,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开口的欲望,打算明天说清楚,把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随便哄一哄她。
确定阮之躺好之后,他转身离开。
他离开的脚步很轻,阮之闭着双眼,只能听到细微的关门声。
她知道他出去了。
阮之却毫无睡意,再次睁开眼,平躺在床上。
床边的小夜灯已经被关了,房间里黑的的可怕,静谧无声,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隐约响起窸窣声,几分钟后声音逐渐变大。
是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敲击着玻璃的沉闷声。
而房间里也有了抽泣声,阮之半坐起身子靠着床头,双手抱住蜷缩着的双腿,她整个脑袋都埋在腿间,只有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是无声抽泣。
窗外暴雨愈下愈大,砸在窗户上的雨声把房间里的声音淹没,就算是进入房间听,也不一定听见抽噎声。
就在这样的掩饰下,阮之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好像唯一发泄的办法就是哭泣。
不知哭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可流,卷曲的双腿也早已麻木。
她哭累了,往一旁躺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
沈淮礼今日特意没去公司,把手头重要的工作处理好后,下楼吃早饭。
路过客房时,他随手敲了敲门,在门外等了几分钟,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里有预感,她大概是不会开门了。
只好站在门外说了句话:“之之,柳妈的早饭做好了,记得下楼吃。”
阮之其实已经起床了,她洗漱好就坐在客房的阳台上吹着微风。
夏季的阴雨天很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太阳,在此之前多吹吹凉风也是舒服的。
她听到门外的动静,但却不为所动。
半个小时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下楼,谁知还是看到了坐在客厅里办公的沈淮礼。
阮之之所以等半个小时才下楼,就是为了避开他,她知道他每天都要去公司,半个小时他应该也吃的差不多,出发去公司了。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不知道的是沈淮礼打算今日一整天都不去公司,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经过男人身边时,阮之目光盯着前方,目不斜视的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沈淮礼瞧她下楼,向她投以关切的目光,谁知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
眼眉上挑,眼底流露出一分无奈。
阮之在餐桌前坐下,她感觉身旁的椅子被拉开,沈淮礼面对着她而坐。
“生这么大的气?”沈淮礼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出差的原因,看向她的眼神有轻微的不解,更多的还是希望她能和自己好好沟通的渴望。
阮之默默吃东西,并未回应。
“之之,你可以和我说说嘛?我保证改。”沈淮礼拿出最真诚的态度,只是希望她可以和他说话。
她吃完嘴里的东西,轻轻放下筷子,侧目看向他,非常明亮的眼眸中却带着疏离的清冷,话语说的清晰又随意:“好啊,我记得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个契约,你放我走吧。”
最后几个字,宛如一击炸弹,把沈淮礼的心炸的四分五裂。
他只是希望能听她说说心中的委屈,或是对自己不满的地方。
只要说出来,他都尽量去改。
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
他不理解,也不同意。
沈淮礼双手握住她的双臂,迫使他们的视线相对,就在视线对视的那一刻,阮之宛如触电般的移开目光,扭头看向别处。
“之之,你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嘛?”男人的双眸逐渐暗沉,眸底闪过几分不可置信,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是真的。
“你看看我好不好?”沈淮礼的语气几乎是祈求着的。
阮之感觉握在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伸手试图掰开,可是沈淮礼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握住,一副要掐紧骨肉里的样子。
阮之吃痛,好看的眉眼间,因为痛苦而皱起了眉。
“你这个疯子,你松开。”阮之努力挣扎,想要睁开他的束缚。
可男女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要是沈淮礼不让步,阮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沈淮礼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宁愿弄疼了她,也不愿意松手,他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不见了。
阮之挣扎的越来越厉害,沈淮礼依旧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
外面巨大的挣扎声,吸引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柳妈,她走出厨房一看,却看到沈淮礼紧紧抱住正在挣扎的阮之。
柳妈作为过来人,哪里看不出他们这是闹了矛盾。
刚想走上前去劝导几句,谁知沈淮礼却扭头对他说:“柳妈,帮我拿个绳子来。”
柳妈看到沈淮礼眼底尽是暴虐和戾气,眼角猩红一片,满脸都是阴郁,说话的语气也是森冷。
“先生……”柳妈想要劝阻。
沈淮礼又重复了一遍,几乎是带着怒意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