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想出去的话,带上我吧,我当您的护卫,”全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颇为自得的说,“我虽比不上叶隼那般,却也能为帮阁主抵挡一阵子。”
戚斐摆手,“不用,护卫一事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安静的当你的小厮便好。”她微微侧过头,将目光落到了王府内最高的那一棵繁茂大树上,“我需要在当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也能知道王府内发生的所有情况。”
全宝弯腰作礼,沉声应道:“是。”
戚斐回到住处,趁言黎不在,将云霁阁递来的消息暗中给孔砚成和温知行看了。二者阅后,同样气愤不平,而前者在听到她要出府解决背后传出消息来的人时,立刻便提出与戚斐同去。
“你?”
戚斐将纸仔细收好,抬头笑着睨她一眼,意义不明道:“你?还是算了……你这张脸要是掺和进来,就该越搅越乱了。”
孔砚成一愣,“怎么了?”
琅琊孔氏最年轻的下一任家主孔最,长着与其曾祖母极其相像的一张脸。而她的曾祖母孔靖桇在十五岁时就被哲宗御笔亲封状元,曾头戴金花乌纱帽、身披印金彩绘花边红袍、手捧钦点圣旨、脚踩金鞍,在天下人的注视下风光游街三日,真真可谓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京城上下世家,无一不羡艳孔氏出了此等经天纬地之才。贤宗继位后,孔靖桇官拜丞相,直至九十七岁才安然在睡梦中离去。
时至今日,许多教书人用来劝诫学子奋发向上的那个例子仍是孔靖桇,足以见其影响之大、传播之广。
她这张脸在丹陵一露,背后那位恐怕就该更急了。
戚斐啧啧两声,没多解释,摆手走了。
因着丹陵是亲王封地的原因,云霁阁并没如别处般建在熙攘的城中,而是在城西占了一不起眼的角落。她从王府侧门出来,路过消息中言黎曾来过的食肆时还闲闲向内看了一眼,那包着幞头的小孩乌牧仍抱着头在被老板殴打,神态看着可真是备受欺凌。
戚斐隐在旁边驻足看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了。她讨厌被任何人利用,更讨厌言黎不明不白的就被人骗了。
回到云霁阁,阁众在确认了她身份后,就赶紧将一藏在箱中的木牌呈了上来,小心问道:“阁主,您看这牌子,要接吗?”
戚斐懒洋洋靠在圈椅上翻过手中木牌,上面的一行字歪歪扭扭并不太雅观,倒像是被阁众誊抄前的原版。
见她神色莫名,阁众走上前去,将滚烫的茶水斟于桌上茶盏中,低声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我们也不敢再经手,更不敢发往江南,怕在路上出什么岔子,这才将它封了起来,打算等您或剑霜弓影两位大人路过此处时再亲自呈上。”
“做的很好,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
阁众行了一礼,很快退出了房间。
待人走后,戚斐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将木牌“啪”的往桌上一扔,又伸手将茶杯捏到手中,若有所思的慢慢一圈一圈转着。
透过她与圈椅之间的空隙,木牌后的字彻底暴露于空气中。
「我就是西狄人一直在找的王族后裔,但我如今行动受制,需要云霁阁帮我联系。事成之后,必有百金送上。」
“王族后裔吗……”戚斐喝了口茶水,低低的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