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往洛水附近走。
言黎把缰绳绕进手心,啃着手上的糕点疑惑问道:“你们说陆引到底会突然去了哪呢?”
温知行歪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点点惊恐,“该不会是卢富春把她们杀了吧?”
“是吗?”言黎皱起眉毛,“但只要是杀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和声音,我昨晚既没听到打斗声,更没听到推开窗或上楼梯的声音。更何况严生的武功也并不差,应该不会栽在突袭上。”
“呵,”戚斐险些笑出声,只道,“卢富春应该还犯不上杀陆引。就是她自己走的。”
言黎吃完了点心,随手将油纸叠了几叠放回到怀里,点头肯定,“我也觉得是她们自己离开的……但又为什么要走呢?即使不想再查,起码在离开前也和咱们说一声吧。”
看着两人同时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戚斐耸耸肩,无辜道:“看我没用,我也不知道。”
温知行:“唉。”
言黎:“唉呀!!”
戚斐:……………………
比起繁荣熙攘的河水两岸,洛水西侧则显得格外凄凉荒芜,触目可及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零零散散的小坟包分散在其中,看不清墓碑的模样形状。探头往里看,阳光无法从遮天蔽日的树叶中穿透进来,整片树林的深处都暗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从某处冲出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鬼来。
温知行低下头,小声说:“要是我小时候丢在了这,就算不被卢富春他们抓走,也要被自己吓死的。”
虽然言黎从小胆大不怕鬼,但她还是点点头,附和了他的话:“是啊。”
“这也没有小孩啊……”戚斐向前走了几步,怅然道,“甚至连个人都没有,估计这条线索又断了。
她们就这么倒霉吗?言黎仍不死心的往树林里看了看,一个晃神间却好像看到远处正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形黑影。
她激动起来,本想拉离自己最近的温知行,临伸手却又想起他怕这些,于是又伸出手要拽戚斐示意她看。
只不过言黎刚要将手触碰到戚斐肘侧时,耳边却陡然响起异响。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是卢坚的人找了过来,身体甚至比大脑反应的更快,言黎拉着温知行向旁边一闪身退到戚斐身前,腰间的刀瞬间出鞘,直指——
一个老妪?
她愣了一下,心中气虽然松下几分,但刀却始终没有放下来,冷声问:“你在干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老妪手里还抓着那块几乎有她一人那么高的木板,脖颈上刀尖冰凉的触感令她一动都不敢动。
言黎盯着老妪虽然浑浊却仍簌簌向外冒着光彩的眼睛,不敢放松一毫,“说!”
戚斐从后面探出脑袋,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突然从这里出现并想要袭击她们的竟然是个老人。
老妪被言黎的刀吓得不轻,连带着眼里那股滴溜乱转的贼气都消失不少,诺诺着说:“大侠,以和为贵,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
言黎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难道不是大娘你先要拿木板拍我们的吗?现在又说起以和为贵了。”
老妪呵呵干笑两声,连连摇头,笑嘻嘻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以为你们是来抢我尸体的坏人哪。”
温知行咬紧格格乱颤的牙关,惊恐地重复,说到最后,话音几乎已哆嗦到不成调,“抢、抢你尸体……你、你是人是鬼啊…?”